要,冉冉,我很高興。”
“可是……”
“慢慢來吧,好嗎?”他看著我,柔聲說,“我有耐心,我們慢慢來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傅一睿是愛張旭冉的,這個毫無疑問。
第 42 章
他說他等了我八年。
我不知道別的女人聽到這種話會有什麼反應,我的第一反應卻是不知所措,我以往的經驗從未告訴過我該怎麼處理這種狀況。
我想起我跟孟冬,我們那個時候沒有經歷過等待,沒有經歷過忐忑和不安。孟冬和我,我們一起長大,一起分享從少年到成人的困惑和痛苦,兩個人有隻屬於兩個人的暗語,有隻屬於兩個人的遊戲和默契。在長達十來年的時間裡,我們形影不離,心心相印,長成少年和少女後,便自然而然走到一起。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親吻就完成得很順暢,彷彿唇與唇之間天生就要觸碰到一塊,天生就知道渴求和索取對方。
後來我們分開了,也沒有生離別的痛苦,思念當然會有,而且思念也很濃重,但那種思念與一般女孩離開愛人的憂傷是不同的,它是一種相隔兩地卻並未疏遠的信念。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少女時代的張旭冉為何會對孟冬如此篤信,也許因為對生活所知甚少,也許因為對自己和別人也同樣所知甚少,反正在那麼漫長的求學期,我在美國,他奔赴世界各地圓戰地攝影師的夢想,我們聚少離多,但並不影響我們還能分享彼此,願意交付彼此的親密感。
當然,也許這也只是那個時候的張旭冉一廂情願的想法,別忘了,少女時代的我如此深愛那個男人,深愛到唯他是從,深愛到每次重逢之前,都跟面臨大考一般緊張,要花上一兩個禮拜開始準備,看他提到的書,搜尋他喜愛的圖片,費勁地理解他興之所至隨意說出的話語,揣摩他希望看到的我所承載的形式。
真正的等待與不安,果然是源自分別。
太久了,兩個人分開得太久,彼此將對方十來歲最美好的形象銘刻在心底,再見面時忍不住拿那個時候的模板來對照現下的相處。失望是難以避免的,患得患失也是,我想當我變得小心翼翼的時候,孟冬其實也是知道的,他那麼敏銳的人,也許也開始覺得煩躁,知道出了問題,但卻不知道問題在哪,不知道如何解決。
他太習慣有一個惟命是從的女孩跟在他後面了,他也許懼怕見到長大成人後的我,那個張旭冉,早已如男人一般在外科那一畝三分地中廝殺拼搶,能面不改色地開啟人的胸腔,能覺得對著死屍吃飯無關緊要。
也許我也不習慣成長後的他。就像被拉下神壇,我不斷地發現他不盡人意的地方,比如太率性,太隨心所欲,太過標籤式的藝術氣質,還有從頭到腳充盈著為理想獻身的悲劇主義色彩,卻缺乏處理日常哪怕一件瑣事的耐心。
所以我們後來漸行漸遠,他找了另外的女孩,都是有原因的。
只是再怎麼有原因,我在這件事上一敗塗地的情形都不能改變。
更何況,他還死了,順便將我心裡關於感情的那部分想象力一併挖走。
事到如今,我也不是在怪他,我只是躺在傅一睿的懷裡,想到他,再對比一下傅一睿,越發的惴惴不安。
像無端端欠了人一大筆錢,而且還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欠的,還款遙遙無期,對方還大度地表示不用還了,只是錢而已。
我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縮在他懷裡,小小地動了動,換個姿勢。
其實我更想拉開他的手別抱得這麼緊,我不習慣,但我不敢。
他閉著眼的輪廓在黑暗中仍然分明,即便是睡著,眉頭似乎也縮著,我一動,他就抱得更緊,生怕有誰搶了似的警惕。
我僵硬著身子不動,過了好一會,我才試探著挪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