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江看看他:&ldo;這麼肯定啊!&rdo;
董玉麟說:&ldo;至多年多,就能看出苗頭。不信你們看著。&rdo;
這麼一句話,竟然把大夥都說的心情放鬆起來。
宋加強舒了一口氣。本來看大夥情緒不好,還愁著怎麼做工作,董老頭的話,竟然替他解決了問題。
還真叫董老頭兒說對了,不,1943年,濱海八路軍其實也就艱苦了幾個月,從下半年開始,日軍的兵力已經使用到了極限,勁兒一鬆,八路軍便緩過了勁兒,出手就是狠的。6月,先是動用濱海、魯中的部分部隊,趁著國民黨部隊調防,出擊濱北五蓮山區,整整打了一個夏季,把國民黨頑軍在山東的最後一塊地盤奪了過來。在這次戰役中,莒中獨立營打下了石井、朱流幾個據點。抗戰以來,在山東一直有三股主要的力量,老大是日軍,老二是國民黨,老三是八路軍,現在看來,老二的本事還是稍遜一籌,硬硬地被擠出了山東,現在只剩下八路軍和日偽軍兩股力量了。
濱北的戰事一完,部隊集中作戰越來越多了,規模越打越大,甚至形成一種和日軍對打的局面,你有本事掃蕩我,我對你佔領區反擊的規模甚至更大,這也是一種掃蕩!11月,濱海軍區部隊包括莒中獨立營再次揮師南下,又把矛頭指向了日偽盤據的幹餘縣城。這一次可不只是為了騷擾一下,而是堅決地打了下來,並同時橫掃了幹於以北所有的十幾個大小據點。
1944年,山東各地的反攻逐成燎原之勢。2月,莒中獨立營和其他八路軍部隊一起,首先掃除敵偽據點石溝崖、紀家店子,活捉了大土匪朱信齋;3月,以夏莊為中心,連克敵偽數個據點;7月,橫掃山東半島南部,連克據點30餘處,日軍為了挽回頹勢,又組織了一次掃蕩,但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在我硬碰硬的打擊下,堅持了7天就匆匆撤退了。接著,八路軍兵臨莒縣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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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時期,許傳領所在的偵察班跟隨著部隊,幾乎天天有仗打,嗓子裡整日嗆著煙味兒,不過他們感到很過癮,畢竟打的都是進攻戰,而且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勝利。
原來都說八路軍能走,許傳領也不是沒領教過,可象現在這個走法,可真還是第一次。這裡的戰鬥剛結束,氣兒還沒喘夠,下午四、五點鐘,一個緊急集合,立馬開拔。一直走到第二天早上八、九點鐘。少則百十里,多則一百四、五十里。一人一桿槍、四個手榴彈、一條子彈袋、一條乾糧袋、一個揹包,有的還有鐵楸、小鎬,合起來就將近二十斤。那時只有正營以上的有馬,可他們的營長、教導員幾乎也沒騎過,不是馱了病號就是馱了淄重。
偵察兵平時扛雙槍挺神氣的,可這時候呢?就得多負擔一點了。那個走啊!真是一輩子也忘不了。時間一長,兩腿痠軟,腳板兒生疼,常常望著看不見頭的路想:這地要會縮就好了,一縮,目的地就在眼前了。當然這個願望是不能實現的,還得一步步往前量。
不過許傳領有一個辦法,就是在心裡把路一段段地分開,比如途中要經過一座村莊、一條河或者一個小樹林什麼的,就把它們當標誌,一段段地走,就不會覺得遠了。常走路也摸出了規律:走一陣兒覺得累;再走一陣兒覺得很累;再堅持一陣兒呢?你會覺得累到頂點了,眼看撐不住了,可只要再咬咬牙,撐過這一陣兒,雙腿反倒像麻了一樣沒感覺了,一下輕鬆了,儘管向前甩就是。他從而知道,人走路原來是有一個坎兒的,過了這坎兒就好了。他還養成了一個絕招,就是走著路可以眯一會兒眼。選路平、直的地段,眼一眯,腦子暈呼著,腳還能機械地邁,只要眯它十幾秒,再睜開眼,精神頭兒就有了。他們還特別注意到駐地後用熱水燙腳,用頭髮絲穿泡,再把腳高放在被捲上倒控一會兒,把它看得比吃飯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