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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炅見他終於睡著了,也鬆了口氣。揮退了欲上來接過恬熙的輕雯她們,親自將他送上床躺好。然後揉揉自己的胸口,看著沈睡的恬熙苦笑道:“好家夥,力氣都見長了。朕都快被傷到骨頭了。”
等到恬熙醒過來,嚴炅正怡然的在他身邊半躺半靠,手裡拿著一隻冰袋為他敷眼。見他醒過來,便放下冰袋,笑道:“醒了?醒了就給朕揉揉胸,剛剛真是錘得朕疼死了。”恬熙一看到他,剛才發生的種種便一一回想起來。他又是傷心又是羞惱,於是低頭懊惱的嘀咕道:“我怎麼在這兒哭啊。”嚴炅聽到了,便半開玩笑的說:“不在這兒哭,那該在哪兒哭?要不待會你再想哭,朕送你去床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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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熙哭笑不得,斥了一句:“胡說什麼呢?”但是經過了剛剛一場歇斯底里的發洩,現在嚴炅的插科打諢,心頭巨大的悲慟之情得到了宣洩,居然覺得心頭輕鬆了許多。他看著嚴炅說笑著下了床,心頭有一股暖流淌過,一時衝動之下,他喊住了嚴炅,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嚴炅一愣,他的表情在恬熙看來有些古怪,彆彆扭扭很不自然,得虧唇上的鬍鬚稍稍掩飾了一下。他半天才道:“說什麼傻話!趕著讓朕嘲笑呢。”恬熙聞言也是反應過來,突然莫名其妙的害羞起來。兩人面面相覷,最後卻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第七十四章
發文時間: 8/4 2011
這樣的笑一笑,恬熙滿心的陰霾終於被驅散開來,雖然仍舊悲痛萬分,卻再不至於完全沈浸在痛失親人的傷痛之中,以至於傷心耗神。接下來幾日雖仍舊仍不住落淚哭泣,但在嚴炅和孩子們的百般寬慰下,終究是沒有再像起初一樣號哭大慟。
嚴炅特准他為燕歸送靈並頭鬢白花以示親孝。送靈的路上發生的一幕讓恬熙大為感觸。嚴鋼他以一皇叔之尊,身披麻衣,手扶靈柩,並命自己親子手捧靈位走在前面,靈位上書“顯妣青丘氏諱燕歸之靈位”。這已經算是離經叛道之行為了。故而旁人議論紛紛,可嚴鋼不為所動。
看到路邊恬熙的儀仗,他依禮走上前來,隔著一層珍珠簾,向端坐在馬車裡的恬熙行禮致謝。恬熙端詳了一下他,才發現才不過短短几日,昔日英武健壯的大漢已經瘦了有些脫形。眼眶下有著深深的陰影,目光再不似過去炯炯有神,而是完全的黯淡沈寂。臉腮都瘦的凹進去,更顯得整個人形銷骨立。
恬熙看了於心不忍,便開口道:“皇叔,請節哀順變,保重身體!”嚴鋼面色不變,深深的拱手為禮,有幾分嘶啞的聲音回答:“臣帶拙荊謝貴妃娘娘前來送行。”即使在這個時候,他也稱燕歸為他的妻子。儘管,他們的關係並不被整個皇室承認。儘管就在此刻,也有許多人面帶仙譏諷的看著那面靈牌。
恬熙又是心酸又是欣慰,暗暗道:有他陪著您度過餘身,族長,你也許真是含笑而逝的吧。這個男人,他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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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對燕歸又是追念又是羨慕,轉眼又想到自己的處境,起初不由得有些暗自感傷。可後來想到了嚴炅,想到了先前汪皇後的一番話,不由得突然有了一個痴念:我和嚴炅,是否也能這樣呢?
待送走了燕歸,恬熙回到了承歡殿。輕雯忙帶著宮女為他換衣洗手奉茶整妝等等一堆瑣碎小事。等到他到軟榻上躺著休息,兩名宮女跪著為他錘捏。梔香在他身邊為他按摩太陽|穴。輕輕的說:“娘娘,那個,薇薇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被放了出來還了俗了。現在正在宮門外等著謝恩,您看,是否要召見她?”
恬熙一聽到這個名字,頓生五味俱呈之感。他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說:“免了,本宮不想見她。你去打發她到燕王府就是了。”梔香忙答應了。 主僕間再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