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的腳步密集了起來,一頓忙。
顧承璟似乎喝很多,手蓋著眼睛,指腹在揉著太陽穴,身上衣服紐扣卸掉了兩顆,敞著領口,他低啞著聲音,伸手要茶水。白舒童就吩咐人去弄點蜂蜜水來。
水到了嘴邊。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他喃說了句,“燕兒,你放著,我等會喝。”
燕兒
白舒童杏眼微蹙,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脂粉味,“我不是燕兒。”
“冰兒?不管是誰,你放那。”他閉著眼睛,輕歇著,手覆蓋在了白舒童的頭頂,撥了撥烏絲,嘴邊微彎幅度。
冰兒又是誰
白舒童臉暗了暗。
於是那杯冰涼的蜂蜜水直接倒在了顧承璟的臉上,他瞬時嘖了一聲,抹了一把,半睜眼,問,“冰兒,搞什麼,是外頭下雨了?”
下人正端了一盆清洗的水來,白舒童掃了一眼,端過那盆水,兜頭潑了躺在沙發上的人,嘩啦一聲,將人從頭淋透,水漬落入軍綠衣領裡,從脖頸、手臂順滑到沙發上。
客廳裡一陣的倒吸氣,可也沒有人說話和勸。
顧承璟被潑兩次,精神醒了些,反手扶額,艱難抬眼才見素麗的人,反應過來他這就在屋內,根本也不在秦淮河的畫舫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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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下雨。
她蹲了下來,與他視線平行,語氣戲謔,卻答他說,“是下雨了,秦淮河風大船搖,你小心感冒。”
他失笑,卻也醉得厲害,起不來。
任由水滴浸透。
見她轉身要走,溼噠噠的手拉住了她的裙襬,喊了人,薄唇邊冷峻無情,“衛兵,她敢逃,就給我打斷她的腿。”
三四個跟在白舒童身後下來的人,見這一場面,也不知道該動還是不動,面面相覷。
白舒童的裙襬被抓著,轉頭見著冰火兩重天的人,說了這句。
盯了他許久。
他胸膛沉了沉,掌心蓋著溼漉漉的面龐,外表燥紅著,這兩盆水也沒多緩解他內裡的熱,他拉著溼透的衣衫透風,實在也狼狽,於是,生了點憐憫,她對管家說,“去重新整一杯蜂蜜水和一盆水過來吧,我幫他擦。”
她重新蹲了回來,對顧承璟說,“你這麼看著我,我能跑哪裡去。”
顧承璟聽了,也沒鬆手,輕嗯了聲。
下人扶他進房,白舒童脫了他的衣衫,幫他擦水滴,從高挺鼻尖抹開,到細削的下頜,又到精壯分明的腹部肌肉上,還到人魚線
抓著毛巾的手自然地拆皮帶,還要往下擦。
顧承璟頭靠在她肩頭,感受到了觸感,睜開了眸子,眼角微紅,視線隨著,問,“做什麼。”
她隨而停手,側臉看了看醉酒的人,“你就當冰兒、燕兒的,在伺候你,換衣服。”
他冷嗤,“誰?沒人需要這麼伺候我。”
白舒童於是將手收了回來,拿了一條大浴巾,裹在他頭上,摸摸搓搓地揉著,他人高馬大,她就爬上了床,雙手併力。
顧承璟醉得沒力,往後靠床板,黑眸子偶爾抬起,見著近在咫尺的眼前人,幾次見她嘆大氣,於是為了不讓她費勁,他緩緩地低了下頭。
白舒童擦得費力,都後悔方才潑了他那麼一大盆水了,見著他要躺下,手捧著他的下巴,撐著說,“不能這麼睡,要頭疼感冒的,我幫你吹頭髮,你趴臥著。”
管家讓人出去找吹風筒,一邊吩咐著人送進屋就別再進去。
屋裡什麼時候沒人的,白舒童也不知道,弄好了一切後,時候也不早了,她不由得打起了哈欠來,眼邊沁了小淚花。
可真困。
她將吹風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