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做法實在是有違天道。
我採下兩片樹葉,雙手貼著,哆哆嗦嗦地抬起了那個骷髏頭,小心翼翼地放進草叢,臨走時又用力拜了拜,還誠心地磕了幾個響頭,就差燒香懺悔了!
我繼續往前走,決定要先找回我之前的衣褲,褲子裡面有我的手機,衣服是被繆斯族人在我第二次昏死的時候給我換的,那裡是繆斯族的一個食物採集點,有臨時居住的樹屋,之前那場大戰後繆斯族也不願意多做逗留,紛紛都回了大本營,可能考慮到我的裝束會引起繆斯族其他人的猜疑,所以給我換了衣服,那麼我之前的衣物可能就在食物採集點那裡。
繆斯族人是在河邊找到我的,而我的身邊此刻恰好出現了一條河,沿著河邊走應該沒錯,可沒走幾步已經沒了氣力,想想這幾天也沒吃過什麼東西,除了那碗肉羹……罷了,不提也罷。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究竟是怎麼來的這裡?這裡是我們國家的領土麼?難道在我國真的存在著這樣一個有野人部落的原始森林?那這裡是神農架還是大興安嶺?”
一個個我怎麼也想不通的問題圍繞在心中,像迷霧一樣久久不能散去,思索間竟然忘了飢餓,也已經走出了五六里地。
突然間我的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咔嚓”一聲。
我下意識地以為我踩到了野人的陷阱,嚇得不敢輕易動彈,過了一分多鐘才漸漸放下警惕,慢慢地移開腳,直到此時我才發現我的腳已經破了好幾道口子,血都已經凝固了,昨晚竟然是光著腳在叢林中奔跑的,都怪那該死的繆斯族人把我的鞋子也一併丟了!
用手撥開表面的塵土,腳下的東西總算是現出了本相,我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地上躺著的是一隻被踩扁了的易拉罐,有易拉罐就意味著這裡來過人,哦,不,是來過現代人,既然有現代人的蹤跡,說明這裡並不是真正的莽荒之地,那麼我就有一定機率遇到他們。
一想到這裡,我欣喜不已,拾起地上的易拉罐,仔細瞧了瞧,上面印著的是中文,寫著:白氏可樂,還是中文繁體字。
我差點笑得把口水噴出來,這年頭什麼都能山寨,白氏可樂,呵~這姓白的還真了不起!
易拉罐上的代言人是一個我不認識的明星,穿著倒是平常無奇,只是他長了一對和兔子一般大小的耳朵還有三瓣兔唇。這是新的著裝風潮還是廣告創意?好好的一個帥哥竟然給糟蹋成這個樣子,我知道現在不少人類的審美觀已經嚴重畸形了,所以也見怪不怪,將易拉罐放進懷中繼續前進。
地上有很厚的植被覆蓋,光腳也不至於膈著,只是突然冒出的荊棘草刺讓我吃盡了苦頭,雙腿已經血跡斑斑,可前方還是沒有看到繆斯族外出採集食物時搭的樹房子,而我也已經餓得頭暈目眩了。
不遠處的草地上出現了好多鮮紅色的小顆粒,我認得那是覆盆子,j市的方言叫“米呦”,大概五六月成熟,覆盆子分好幾種,而我在爺爺家最常吃的就兩種,一種長在大概半人高的枝椏上,個頭較小,另一種的枝蔓較矮,果實較大,多汁,但口感要稍差一點。前方草地上的覆盆子顯然是第二種,在肚餓難忍的情況下還能看到這種美味的果實實在讓我大喜過望,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抓起果實就吃,手被覆盆子的刺刮傷也全然不在意,當撥開枝蔓尋找更多果實時,一大股蒼蠅伴隨著惡臭忽然飛湧而出,直衝我的腦門,隨即一條像蛇一樣的腸子映入我的眼簾,腸子已經腐爛,爬滿了不知道是在吃屎還是吃腸子的蛆蟲。
又是一陣噁心嘔吐,將幾分鐘前吃的覆盆子全部吐出,嘴巴里殘存的甜味也讓我噁心不已,一個勁兒地吐口水,然後乾嘔起來,活活嘔出了眼淚。
我含著眼淚瞟了一眼腸子上的蛆蟲,它們蠕動著肥胖的軀體,歡快地在食物中自由穿梭……那一刻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