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尹長東便失去意識。

接著便是原本劇本上尹長東死時那一段‐‐他過去的人生一幕幕地出現，順序就是時間，好像做夢一樣，從頭到尾都有齊劍飛的影子。尹長東依稀看見兄弟站在一道亮光裡，可是有道大門正在阻止著它。尹長東走過去，開啟了那扇門。

尹長東死了。

……

拍攝開始。

何修懿捂著&ldo;傷&rdo;，緩慢、但卻堅定地走進了位於四層的空曠場地。左然建築出身，選了一個十分有美感的片場‐‐周圍全是灰色，只有樑柱為紅。左然說，國內許多導演對&ldo;主色調&rdo;的運用十分機械，如果主色調是紅，鏡頭內便鋪天蓋地全都是紅，然而其實，只需如此點綴幾下，變成呈現出來‐‐主色調是紅色。在這裡，紅色的主色調，將由樑柱、還有鮮血，共同組成。可想而知，鮮血將會十分震撼。

只一眼，何修懿便看見了左然。

左然即使全身是血，髮絲凌亂，衣服破敗，也依然是優雅的。他靠牆坐著，面目平靜，一動不動，與方才演&ldo;連殺八人&rdo;時的霸氣不大相似。

也不知怎麼了，一看見左然瀕死的樣子，雖然明知是假裝的，何修懿的眼睛還是瞬間就模糊了。

他恨自己的沒出息。

是隻因為入戲，代入了齊劍飛，還有……摻雜著別的情感呢？

怎麼……竟然哭了？！

要知道，從有記憶以來，他便只有在母親最後階段因疼痛而徹夜輾轉、呻吟的那陣因為心疼而流過淚，性子一向十分淡然。不論遇到什麼委屈，他都可以做到雲淡風輕。

這眼前一模糊，讓何修懿覺得不可思議。

在淚光中，他跑向了左然。

第45章 《萬裡龍沙》（十）

何修懿大步地跑到左然身邊，跪在&ldo;血汙&rdo;當中， 喉嚨發緊， 聲音發顫，念出臺詞：&ldo;為什麼啊？！你對龍骨下手， 肯定會死的啊？！&rdo;

左然雙眼平日十分明亮， 此刻卻是失去光澤，胸膛劇烈起伏， 吐字有些含糊：&ldo;那一槍是……你打的嗎。&rdo;在得到了&ldo;我不相信‐‐除非親眼見到、親耳聽到，我不相信尹長東他無所不為、無惡不作&rdo;的回答後，又道， &ldo;劍飛， 不是……有一句古話嗎， 你我都很喜歡， 叫作……&l;士為知己者死&r;。&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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