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格子的襯衣，牛仔褲，他長相顯年輕，別人也看不出他已經快30了。

當他再回到外邊時，發現左然正在低頭看他之前隨手放在走廊架子上的婚紗攝影相簿封面。何修懿笑了笑：&ldo;我最近的一個兼職是給朋友開的婚紗攝影當模特拍攝宣傳照。&rdo;

&ldo;嗯。&rdo;左然聲音一向微涼，好像某種金屬。

&ldo;你可以拿起來看的。&rdo;

何修懿本來以為左然不會感興趣，誰知左然沉默片刻之後竟真的拿起來，面無表情，一頁頁翻。照片有好幾套。第一套中，何修懿穿著白色的襯衣、黑色的外套、同款的褲子，打著領結。那新郎服非常修身，將人襯得腰細腿長。第二套中，他則是身著傳統的中式禮服。深紅色的囍袍上盤繡著瑞獸，金絲當中似乎還流溢著其他色彩。而後是第三套……灰色民國風的長衫。每一張照片中，何修懿都笑得一臉幸福，溫柔地注視著他身邊的&ldo;新娘&rdo;好像那真的是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一天。左然翻得很慢，有些淺色的眼珠盯著何修懿的樣子，不知在想什麼。

何修懿挪到左然的身邊：&ldo;怎麼樣？拍得是不是還不錯？&rdo;

左然合上相簿，放回到架子上：&ldo;太普通了。&rdo;

&ldo;真的？&rdo;何修懿說，&ldo;我覺得很好了。&rdo;朋友那個影樓已經十分高檔，據說顧客全是高收入的人群。

左然搖了搖頭。

&ldo;不普通的是什麼樣？&rdo;

左然偏過了頭，眼神鎖住了何修懿，幽深的視線似乎能直達心底。何修懿的心臟猛地跳了幾下，覺得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傾瀉而下，即將將他徹底淹沒。幾秒之後，左然才說：&ldo;走吧。&rdo;

&ldo;去哪？&rdo;

&ldo;片場。不然你以為是去哪？&rdo;

&ldo;……哦。&rdo;

……

片場，李朝隱導演早已經到了。諸多工作人員在佈景、布光、拉線、鋪軌。凱文低頭擺弄著他的攝影機，並且隨便拉了兩人站在燈光底下，他一遍一遍地試光以及調整。

李朝隱說：&ldo;快去準備。&rdo;

左然說：&ldo;嗯。&rdo;

李朝隱又補了一句：&ldo;今天是第三天。今天收工之後何修懿的戲份就過去大半了。都挺高興吧？&rdo;一般演員都會認為拍攝激情戲是最累的‐‐太陽燈離得近，每次都跟洗了個熱水澡似的，一個姿勢半天，而且還不能抖，又要保持住誇張的面部表情。

左然似乎被提醒了什麼，十分莫名地重複了一遍：&ldo;過去……大半了？&rdo;

李朝隱很奇怪地道：&ldo;當然。&rdo;

左然垂眸，沉默了一會兒，才說：&ldo;沒事。&rdo;

&ldo;那快去化妝吧。&rdo;

在這場戲當中，李朝隱導演又給他們倆安排了一種全新的姿勢‐‐兩人相對而戰。兩人又用絲襪裹住關鍵部位，再用黃色膠帶緊緊纏繞幾圈，而後互相抱在一起，靜靜地等待著拍攝。

何修懿覺得，這個李導……花樣還真多。

&ldo;action&rdo;後，兩人依然是從接吻開始。

左然將何修懿緊緊摟在懷裡，輕貼上對方的嘴唇，何修懿感受到了柔軟和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