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女退下之後,少女將長劍插回劍鞘中,提著長劍便往客廳走去。
客廳中端坐一位老者,甚是魁偉,白鬚如銀,臉色紅潤,笑聲爽朗,大聲道:“今日得見幾位大師,鄙莊當真是蓬蓽生輝,老夫已命廚下安排齋飯,等諸位大師用過飯食,休息一夜,待明日上路也不遲!”
客座坐了有六位紅袍老僧,渾身氣息充盈,舉手投足之間皆是泱泱大氣,顯然是修煉有成的佛門大能。為首卻是一位面色枯黃,長眉耷拉的老僧,不是普賢住持弘法禪師還能有誰?
只聽弘法禪師稽首施禮,口宣佛號,道:“秦四爺乃是名震川西的一方豪傑,貧僧在峨眉山時便時時聽人提及,如今盛情難卻,只得叨擾了!”
老者大笑道:“慚愧,慚愧,些許薄名,在諸位佛門前輩之前,哪敢稱四爺?只喚一聲秦四便是!”
眾人言談正歡,忽然紅影閃動,卻是一個嬌俏可人的少女從堂後轉出,秦姓老者臉色一沉,低喝道:“雨瑤,你出來幹什麼?沒看到為父這裡有客人麼?”
這紅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秦雨瑤。
秦雨瑤妙目流轉,登時將大廳中眾人的模樣收在眼裡,當下低垂螓首,輕聲道:“女兒聽說莊上來了幾位高僧,特來拜見!”
老者眉頭一皺,笑著對弘法禪師拱手行了一禮,笑道:“慚愧,小女被老夫平素寵得無法無天,倘若衝撞了諸位大師,還望海涵!”
“無妨!”在座六僧都是有大能為之人,地位崇高,佛學精湛,哪會與小姑娘一般見識?當下各自客氣了幾句,有一位黑臉老僧上下打量了秦雨瑤幾眼,讚道:“好一塊良才美玉,令嬡的武學天資,只怕不亞於秦施主!”
一句話說得老者心花怒放,他一生中不知被多少人抬舉,倘若是誇他,最多隻是微微一笑,不會放在心上。但是這女兒卻是他的心頭肉,最是嬌寵無比,此時聽得這位佛門大能誇獎自己女兒,不由得大為歡喜,謙道:“大師謬讚了,小女頑皮,自幼好舞刀弄槍,平時氣也要把老夫氣死!哪裡像個閨女?分明是投錯了胎。”
秦雨瑤在外人面前不好使性子,當下委屈的一跺腳,嗔道:“哪有這般說自己女兒的?”
老者呵呵一笑,引著秦雨瑤來到眾人面前,一一介紹道:“這是小女雨瑤,這位便是峨眉山普賢寺住持弘法大師!這幾位都是弘法大師的師兄弟,弘見、弘明、弘覺、弘曆、弘度……”
每介紹一僧,秦雨瑤便盈盈行禮,那幾位老僧也合十相還。待介紹完畢,秦雨瑤烏溜溜的眼睛瞧著老爹,問道:“爹,這幾位大師,是專門來川中雲遊的麼?”
“非也!”弘法禪師微笑道,“貧僧此來只為借宿一夜,明日便要遠行。”
“哦?”秦雨瑤饒有興趣的問道,“住持大師要遠行,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出家人不打誑語,更何況是弘法這等佛門高僧?心想這秦家乃是川西大豪,卻並非玄門中人,也不必隱瞞動向,況且普賢寺精英十有八九均在此處,動向豈能瞞得過有心人?當下微笑道:“極西有崑崙玉虛,貧僧欲往其一觀。”
“原來如此!”老者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久聞崑崙勝景,美不勝收,倘若不是這些小娃娃們拖累,老夫也想去遊玩一番,方遂心願!”
秦雨瑤面色卻是一緊,勉強寒暄幾句,便匆匆告退。
回到後院,秦雨瑤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慌亂,在房裡轉著圈子,自言自語道:“怎麼辦?怎麼辦?崑崙玉虛……這些大和尚,分明是衝著純陽宮去的!”
她絞著雙手,手指都被絞得發白,卻全然不顧,秀眉緊鎖,自語道:“柳大哥也不知怎麼樣了,蕭掌教武功雖高,倘若倉促之下,又卻如何敵得過這六個大和尚?倘若……倘若蕭掌教不敵,那柳大哥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