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蕭千離所料,施毒人離開不久,那枯殘蠱的效能便緩緩減弱,柳隨風的寒性內力所過之處,柳萬三的周身經脈也漸漸有了知覺。
到底是初學咋練,勉強將老父的上半身脈絡貫通,柳隨風的內力便難以為繼,身子微微顫抖,小臉也變得有些蒼白。
“差不多了!”蕭千離察言觀色,笑道,“清除蠱毒不可一蹴而就,點到為止即可。剩下的水磨工夫,就要等你家老爺子慢慢調養才好,免得留下什麼後遺症。”
此時柳隨風對師父的話已是信服之極,聞言便收了功,深深吸了一口氣,百川歸海,這才走下床來。
“師父,接下來怎麼辦?”
蕭千離“嗯”了一聲,微笑道:“你爹這些日子傷了元氣,當以名貴溫補藥材細細調養,三月後可見成效。”
柳隨風臉色平靜,只是點了點頭,開口道:“師父,咱們走吧?”
“且慢!”身後柳萬三的聲音突然響起。
“孩兒的事情已經做完了,這個家,我已經沒有再留戀的了!”柳隨風淡淡的說道。
他轉頭望去,入目的卻是柳萬三痛苦與哀求交織的複雜眼神,不禁心中一怔,後面的話便沒有說出口。
“爹只想再多看你一眼……”
“答應爹,別讓爹等上十四年……”柳萬三彷彿一下蒼老了幾十歲,佝僂著身子,右手顫顫巍巍的想要抬起來。
“爹只怕已經沒有十四年可活了……”
十四年……柳隨風終於心一軟,輕嘆道:“爹,這十四年來,你雖然對我並不好,我娘也因此鬱鬱而終。但是這養育之恩,孩兒終不能忘!”
他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白無咎,沉聲道:“白先生,雖說你刻薄寡情,又擅見風使舵。但是十幾年來,你為柳府也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四大供奉僅剩你一人,這柳府還少不得你的支撐。待我走後,府中還需你坐鎮,以震懾宵小。”
白無咎低頭不語,半晌才答道:“是!”
柳隨風目光落在柳隨雲的臉上,澀聲道:“二哥,你野心勃勃,這家主之位原本讓給你也無不可。只是你生就一顆豺狼心,為天地不容,我不殺你,你安心做一個富家子,或可落個善終。”
柳隨雲又驚又怒,霍然抬頭道:“這個家主之位,我不坐,又有誰來坐?莫非讓那個瘸子去當家主麼?或者說,你要把這偌大的家業拱手讓給旁支?”
柳隨風目中已有譏誚之色,冷冷的說:“誰說大哥就不能坐這家主之位?你以為他傷腿之後就一味意志消沉?我來告訴你,自從大哥接管城中幾間商鋪,短短數年之內,生意便做得風生水起,又多做善事,城中已有‘柳善人’的稱號。倘若不是爹看不起瘸子,對他不聞不問,又豈會讓你獨佔鰲頭?”
他頓了一頓,又冷笑道:“雖說大哥雙腿已殘,但是又有誰說身有殘疾便不能做這一家之主?有我這個弟弟活著一天,柳府的家業,又有誰敢打主意?”
一番話說得柳萬三老淚縱橫,喃喃道:“錯了,全錯了!老夫鼠目寸光,竟然還不如幼子看得明白,當真是一把年紀活到了狗身上。白先生,請你吩咐管家接大少爺回府,以代家主之位。”
白無咎躬身應諾,匆匆出門。房中的柳隨雲早已面如死灰,無力的後退幾步,貼在牆上,默默無語。
蕭千離看著這個大弟子條理分明,調配得當,語氣中流露出強大的自信,不禁微微點頭:經過這次事情之後,這個主角級的徒弟終於露出了崢嶸,今後的道路只怕是一飛沖天,再無桎梏。
“好徒弟,為師就等著你的王霸之氣一露,各種天材地寶、大怪小怪哭著上門求虐,徒弟、美女一波波的往純陽湧來……”
到時候自己這個師父,就坐吃等死,輕輕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