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爸左腿上的那個傷疤是怎麼來的嗎?”張桂芳突然問道。
蘇柏楊一愣,不過還是點點頭,這件事情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因為那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保護。
六歲那年,蘇柏楊一個人去上學,在路上遇到三隻狼狗,是真正的純狼狗,非常兇猛,見到蘇柏楊之後呲牙咧嘴嗚嗚的叫著。
幼小的蘇柏楊怎麼可能鬥得過三隻高大的純狼狗,當時蘇柏楊差一點嚇死,他哇哇哭著使勁的往後退縮,而三隻狼狗則是步步緊逼,眼看著三隻狼狗就要撲上來的時候,正好蘇長河從外面做事回來路過這裡,當他看到自己的兒子被三隻狼狗逼得膽戰心驚的時候,將腳踏車直接仍在了一邊,拎著一根木頭棍子就衝了過來。
最後三隻狼狗跑了,蘇柏楊安全了,但是蘇長河的左腿上卻被一隻狼狗狠狠的咬了一口,要不是狂犬疫苗打的及時,誰也不知道後果是什麼樣的。
這一幕在蘇柏楊幼小的心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其實有很多事情不是他不想去回憶,而是回憶只能增加他對父母的愧疚。
“媽,等到我爸好了之後,你和我爸搬我哪兒去住吧?”
張桂芳搖搖頭,道:“我們不去了,只要你經常打著電話,讓我們知道你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再說了,我們去那裡人生地不熟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哪有在家裡面舒坦,都是街坊鄰居,吃過飯聚在一起咋咋呼呼,吹牛打屁的,我們都習慣了,而且現在村裡的人對我們都還不錯,就連二丫前天還給我們送來了一隻雞,所以呀,孩子,我們哪裡都不去,我們就是農村人,吃自己種的莊稼,過自己簡單的日子,挺好,只要你和凌薇以後能夠好好的,我和你爸就心滿意足了。”
說著,張桂芳左手拉著唐凌薇的手,右手則是拉著蘇柏楊的手,然後將兩隻手疊放在一起,道:“好好過日子。”
蘇柏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嗯了一聲,他的心裡很難受。
唐凌薇則是兩隻手將蘇柏楊和張桂芳的手握在一起,緊緊的,道:“阿姨,不怕你笑話,我比柏楊大了好幾歲,但是從遇到他之前我一直以為我這輩子會一個人過,直到遇到他的那一刻,我知道我這輩子還會結婚,我不是一個偉大的女人,因為我沒有做過什麼偉大的事情,我以前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自己,那時候我一個人,我害怕,我害怕別人欺負我,瞧不起我,所以我儘量的讓自己過的更好,直到遇到柏楊,我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日子,和他在一起的這些天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張桂芳笑了笑,反手將唐凌薇的手握的更緊了,只有女人更懂得女人。
蘇柏楊愣愣的看著唐凌薇,他也沒想到唐凌薇會說出這麼一番話,這個女人啊,又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一直到凌晨六點鐘,急救室的房門開啟,護士推著蘇長河從裡面走了出來。
張桂芳幾人直接就跑了過去,推車上,蘇長河的臉色蒼白,嘴唇都有些發紫,他閉著眼睛靜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護士見病人家屬過來了,暫時停了一下。
張桂芳附身在推車上蘇長河的身旁,道:“長河,你好些了嗎?你睜開眼睛看看,柏楊回來了,還有凌薇,你不是說一直想讓凌薇做咱們兒媳婦嗎?現在你的願望實現了,你睜開眼睛看看,他們就在身邊……。。蘇老頭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不要不和我說話,我心裡慌的很啊。”
說著說著,張桂芳哭了起來。
唐凌薇扶著張桂芳,眼圈發紅。
蘇柏楊看著自己的父親,心中也是不好受。
“護士,我爸什麼時候能夠醒來?”蘇柏楊問一旁的小護士。
兩個小護士一個個也是紅著眼睛,她們可是一晚上沒閤眼啊,精神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