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時間,對上清觀弟子恩重如山,更是左非白的授業恩師,情同祖孫。
但即使是這樣,左非白竟然都沒有怪罪他們張家,這……這是何等氣度的人才能做出的決定?
張雲忠心悅誠服,原來左非白獲得天師傳承,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必然。
或許只有這樣一個大胸襟、大氣度、見識不凡之人,才能令天師另眼相看吧……
當然,左非白本身自然對張家不滿,只不過……重整師門是祖師爺張天師的意思,他敢不從麼?
現在天師元神可是在自己體內,稍有不順心,左非白毫不懷疑,天師老人家可以易如反掌的取了自己性命。
“快快起來。”左非白扶起張鶴龍,說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想必,祖師爺在天之靈,也樂於看我們兩家重歸於好,大師兄、二師兄、玄明師叔,你們同意麼?”
大師兄沉吟片刻,點頭道:“我同意,這對於天師一脈,對於上清觀,都是皆大歡喜的好事。”
“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張雲忠顫抖著說道,他只恨大哥未能等到這一天,看到這一幕。
玄明笑道:“小白,我們現在也打不過你,只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左非白苦笑道:“玄明師叔,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讓弟子汗顏了。”
道心說道:“我們好說,就怕……道麟那邊不答應啊。”
左非白點頭道:“三師兄那邊我去做工作吧,此時就先這麼定了,大家先做準備吧。”
當天下午,左非白來到左玄機墓前。
左玄機的墓就建在上清觀之後,並不張揚,只是小小的墳冢,和一方精緻的石碑,歷代上清觀仙去的真人墳冢,也都是這樣處理的。
陳道麟盤膝坐在旁邊,閉目入定。
左非白也不打擾陳道麟,便在一旁坐了下來。
很久以後,陳道麟睜開眼睛,幽幽道:“小師弟,你來了啊?”
“嗯……我來了。”
陳道麟說道:“好想老頭子啊……”
“我也是……”左非白嘆道。
“哎……接到二師兄的電話時,我還和女人在一起……我沒法原諒我自己……”陳道麟頹喪的說道。
“天有不測風雲,這也不能怪你啊……”
“不……對虧有你啊,小師弟,要不然,恐怕連上清觀和龍虎山都保不住了。”
“謝我幹嘛?我不是也沒有救得了師父麼……”
“如果有我在,興許師父就能活下來了……”
“三師兄,別說傻話了,生死有命,不是你能夠改變的……”
陳道麟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左非白也沉默了。
陳道麟看了左非白一眼,問道:“小師弟,你待在這裡幹嘛?”
“我陪陪你啊,三師兄。”左非白笑道:“以免你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
“切……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陳道麟問道。
左非白猶豫片刻,笑道:“我確實是有件事要跟你說……”
“那就說唄,咱們倆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左非白道:“如果我說想接納張家,你會答應麼?”
“接納?怎麼接納?”陳道麟問道。
“讓他們搬來龍虎山,與上清觀合二為一。”
“嗯?”陳道麟皺了皺眉。
左非白道:“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師父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而死的……”
“要我接受也可以,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打贏我。”陳道麟笑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