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對笑笑動了真情。
“貝勒如此說話,莫非你喜歡笑笑?”不待軒德抽劍直向自己,藍霧祁又連忙補充一句,“我與笑笑就像親兄妹,貝勒爺若真的喜歡她,我這做兄長的可就放心了。”
一句“親兄妹”,讓軒德的火氣立刻降下幾分。
軒德抓緊劍柄的手指逐漸鬆開,看得出來,他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不想失控。握上一隻杯子,他壓抑而疑惑道:“笑笑在王府時,常有提到你。你們是自小一起長大?”
藍霧祁見危機尚未解除,揚揚唇:“恩,她爹與我同是族中長老,而她小小年紀就是我們族裡有名的女醫,大家平日對她喜愛得緊。我待她就如自己的親妹妹,貝勒爺可不要欺負她,否則不管你什麼身份,我與她爹都不會放過你。”
軒德看他眉宇間雖然磊落坦然,但升起的妒意哪那麼快能壓下?只是強忍著不發作罷了。他勾起唇角,一舜不舜地盯著藍霧祁:“那你們就等著看好了。此次前來大漠,一是陪她參加聖女婚典,二是尋找芯月。過幾天我們就啟程回京,日後山高水遠,想見面可沒那麼容易。”
藍霧祁介面道:“山高水遠不是問題,關鍵是芯月與笑笑的幸福。”
“一個是我妹妹,一個是我的女人,我會盡我所能,讓她們幸福!”軒德沉眉道。
“說得好!來,貝勒爺,我們今日不醉無歸。”藍霧祁對他重新舉杯,知道這次真的難以留住芯月,漠西尚在族裡,也不知道對霧銀的婚事處理得如何了?看來他必須明日得趕回族裡,親自告訴漠西此事。
軒德不再多說,兩人各自懷著自己的心事,坐在桌前對飲。
不知不覺,天色微明,酒罈已空,人已醉。
藍霧祁回到宅子裡,與芯月話別,臨行前再三囑咐一句話:“芯月,相信我,也相信漠西!五日內,漠西定能趕回,到時候是去是留,如何抉擇,由你決定。”
芯月站在門邊,手指緊扣門欞,看著他駿馬奔騰而去的身影,溼了眼窩。
五日,他說五日內漠西定能來這裡,他說……漠西那個雨夜就陪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他說漠西知道她有了孩子,就是為了一個永遠的未來,才趕回族內請罪,他還說……
這是藍大哥說的,她最信任的藍大哥,她相信他,當然相信他……可是,心裡卻又忍不住彷徨、迷惑、恐慌、顫抖。
漠西真的會來嗎?五日後真的可以給自己一個永遠嗎?
聖女呢?毒咒呢?
芯月咬住唇瓣,默然道:藍大哥,為什麼是你給我說這些?換作別人說,我可以選擇不信……可是你一說,我卻重新對他有了期盼與希望,想著給孩子一個溫暖的家……
這一次,我真的可以期盼嗎?
漠西族內,柳漠西回來時,婚禮的客人基本被安排和招待得不錯,大家對七月十五發生的事均表遺憾與同情,但也無話多說,第二日便各自打道回府。
連續七八天,柳漠西每天都去藍霧銀那裡,負荊請罪。可是,藍霧銀自第一日看到他平安歸來,匆匆見了一面,來不及多說,她就進屋開始了閉關。
聖女閉關並非修煉武功,她只是把自己關了起來,封閉門窗,終日呆在堡內的地下室裡。沒人知道她在做什麼,就連送膳的侍女也沒機會跟她多說,只知道她想靜靜心。
柳漠西心中焦急,始終念著芯月和孩子,但是一日沒得到霧銀的諒解,他一日不能離去。
傍晚,他獨立定定立在聖女堡前,望著被晚霞染紅的彩色屋頂,滿心苦澀。
“族長,聖女還是沒出來麼?”紅多隆與黃、紫兩位長老很遠便看到他站在這裡,特意上前問候。
“我會等著她出來,請求她的原諒。”柳漠西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