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大家都在這麼做。這個時候我要是停下來,一定會被認為是懦夫,要是我阻止他們,一定會被他們排斥;所以我不只要做一樣的事,我還要表現出自己不輸給他們的樣子;漸地漸動作越來越不受控制。反正後果也不會多嚴重;因為,“大家都在這麼做”。
沈執最終沒能追究這些學生的責任,也不知該怎麼追究。
“但是那時候起我就明白了,看起來純良無害的人,也許就會在一瞬間變成惡魔,做出平常難以想象的事來。”
沈攜垂下眼簾。車窗外的光從側面打進來,在他臉上形成了交錯的光影分界線。
“沈攜……”
“今天,我很吃驚,不,不只吃驚,還很高興,心裡很舒服。”
這麼多陌生人,為了一件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的事,不約而同、高高興興地幫忙。
那一刻他們是打從心底裡快樂和溫暖的。
沈攜不是沒有聽說過那些無私奉獻的好人好事,但那離他太遠了,就像是媒體上的一個道德符號,只有概念,沒有實體。
可是今天,那些符合忽然之間從別的次元走了出來,化作現實中隨處可以看到的普通人。他們聊天的時候,有人煩惱著某門課不好學擔心要掛科;有人抱怨工資太少不夠花;有人宣告要努力減肥,有人問怎麼才能讓老婆管得松一點。他們不是道德衛士,只是小張、老李。
就是這樣的人,二話不說地、自發地守在竹林四周,圓一個沒有見過的小女孩的夢。
沈攜今天在竹林外,看著這樣一群普通人三三兩兩地到來,又三三兩兩地留下。
他是真的覺得,現在自己已經不再害怕了。
也許他還不能讓時常在睡眠中襲擾他的噩夢消失,但一定可以在夢中新增一些充滿希望的新內容。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是不會參與這個行動的。”
沈攜臉上的笑容如和風細雨,直直潛進了舒曠的心裡。
“所以謝謝你出現在我面前。”
第一次是救了他,第二次是引導了他。
“……”
舒曠呆呆的樣子讓沈攜笑了,更期待他的回神過來之後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以舒曠平常的表現,怎麼奇怪的回應都不奇怪。
舒曠清了清喉嚨,坐好。
“其實,我也該謝謝你。”
“謝我帶了人來參與圓夢行動?那也不該是你謝謝我。”沈攜失笑。
“不是不是,你聽我說。”
周清塘是被震動顛醒的。他睜眼一看,自己正躺在一輛麵包車的後排。腦袋昏沉沉的,後頸還在脹痛。
“我這是……”
吳昌奎在左邊的座椅上,扭過頭來:“醒了啊?”
“這是在哪啊?”他摸摸脖子,有些難受地皺眉。
吳昌奎幾乎要笑出聲,可又覺得這時候幸災樂禍不太厚道,只得忍著笑意:“話說在前頭,打昏你的不是我,提議的更不是我,你找正主算賬去。”
說著就把仲間毫不客氣地供了出來。
周清塘沉默了一會兒,露出苦笑:“我還能怪他不成?”
“你就是太好講話了。”
“其實……”周清塘沉吟一會兒,突然說,“當時你要是偷偷把解決方案告訴舒曠,說不定用不著打昏我,就可以讓我配合。”
“嗯?怎麼說?”
“吳昌奎,你說我的演技怎麼樣。”
“那還用說?”
“那個舒曠的演技呢?”
“遠不如你。”
“但是,你信嗎,你們來的之前的那段時間裡,我被舒曠的演技抓住了。”
“……怎麼可能?雖說你當時注意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