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一聲冷笑,聲音尖細刺耳:
「這幾日沒過來請早安,合著是和你那位金屋藏嬌共度春宵了?身上全是他的氣味,噁心。」
宋寅之惡寒,原來自己在頭家娘眼裡一直都是這種形象,「噁心」一詞都用上了。
雖然但是,心裡還是挺難受的。
「這幾天其實我都在房間裡學習來著,不是您想的那樣……」宋寅之聲音細若蚊吟,不仔細聽都聽不清說了什麼。
「學習,有什麼是需要你學習的。」封母暗含譏諷,「還是說,躲在房裡學那些醃臢之事。」
話柄刺痛了宋寅之,他禁不住皺了下眉頭。
其實真的是在努力學習不是麼,起碼對於封祁來說是這樣的,朝九晚九一刻不停歇,九點後還要學習繪畫藝術,這種堅持度換別人未必能做到,而封母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裡只知譏諷,哪有這樣當媽的。
「歷史文明四十五億年,封……我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您也不必這樣咄咄逼人。」
不知為何,這要是換做挨嘲的是自己,宋寅之一般就「行吧你說得都對」,但別人這樣誤解封祁了,宋寅之就有膽子和他擺事實講道理。
「先不說這個。」封母抬手揮了下,眼前的屏風緩緩向兩邊開啟。
看到封母本人,宋寅之剛積攢的一點兒氣勢瞬間消失殆盡,立馬慫地低下了頭。
「我剛剛得知訊息,說你屋裡藏的那位寶貝今兒是從娼館提溜出來的?」封母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嘲弄之意。
「這,這是誤會……」
「我還聽說……」頭家娘美目一抬,「是從鳳堂儀的床上帶出來的?」
這可真是……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這件事,可以解釋,是有人從中作梗,絕不是外界傳言那樣,不自愛。」
「不過我倒是好奇,一個人類,剛來這邊沒多久,何德何能能得到鳳家人的賞識,還是說……兩人早就看對了眼,我可是聽說,鳳堂儀之前可是在人間待過很長一段時日,你別不是,你撿了別人的破鞋吧。」
宋寅之內心:天地良心,以前從沒見過鳳堂儀這廝,第一次還是被你那好兒子親手拿走的,現在那地方還疼著。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何況,寅之本就是被我們擄到妖界的,該是我們對不起人家才對,現在又要這樣腹誹人家,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宋寅之儼然開始借題發揮,想借別人之嘴把自己的委屈一股腦發洩出來。
「成為我們家的天機,這就是他的宿命,要說做錯了什麼,錯不該生下來。」
宋寅之愕然,講講道理好吧,就算是妖王也不能胡說八道。
「那,母親,您和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封母冷笑一聲,緩緩湊近宋寅之,目光是駭人的犀利冷淡:
「什麼意思,你不是最清楚了麼,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想做妖王,別以為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勸你,老實一點,別因為區區一個人類和你親弟弟鬧不和,更別因為一個人類,讓妖界陷入危機,懂?」
說實話,宋寅之不懂。
但他也只能茫然地點點頭,想早點結束這令人渾身難受的對話。
不過她說的,封祁想做妖王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呢。
出了頭家孃的房間,宋寅之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在那站了老半天,腿都快站麻了,他帶著滿心疑問渾渾噩噩回了房間。
一開啟門,就見封祁正坐在那裡奮筆疾書,模樣認真,專心到連自己回來都沒聽見。
「我回來了。」宋寅之進了屋,疲憊地往床上一躺。
「嗯?我母親找我說什麼了。」封祁頭也不抬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