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消消毒吧。」封祁笑問道,語氣溫柔。
「哎呀不用,多大點事!」醫生不耐煩了,揮揮手示意他們別在這耽誤其他患者的時間。
「要消毒的吧?」封祁笑得眉眼彎彎,眼角微微上挑。
醫生看著他,打了個寒顫,忙道:「對對對,要消毒要消毒。」
因為他雖然在笑,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消過毒,噴了點防感染的藥,宋寅之臉上掛著一條透明創口貼出了醫院大門。
臉上多了一塊創口貼,宋寅之總覺得不得勁,手老也下意識往上摸。
封祁按住他的手,柔聲道:「不要亂碰,手上有細菌,會感染。」
宋寅之哭笑不得,真的就是一道兩公分長的細小劃痕,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封祁就在這裡小題大做,還掛了專家號,明明自己就好的傷口,硬是要給他貼張創口貼。
不過說起來,今天的封祁真的是一反常態,以他的性格被那樣指著鼻子罵肯定都能跳起來給對方一拳,但他一直在笑,雖然笑得很瘮人。
「你和我們主管很熟麼?他平時好像脾氣蠻大的,不過看他對你還是挺尊敬的。」宋寅之問出了從剛才起就一直憋在心中的疑惑。
「可能……因為我進公司較早,以前和他一起做過事,關係比較好吧。」封祁打了個馬虎眼。
「這樣啊,那你人緣真的很好。」宋寅之笑笑。
心裡卻是無盡的艷羨,什麼時候自己這個社恐也能像封祁一樣左右逢源、逢山開路呢?
兩個人剛走到公司門口,卻意外地看見主管就站在門口熱情地迎接他們。
「上午的監控已經調出來了,就等你們回來看了。」
封祁點點頭,沒說話,拉著宋寅之進了公司。
但就在監控錄影開啟的那一瞬間,宋寅之忽然猶豫了。
換句話說,是聖母心又發作了。
他在想,萬一那位同事也是被陷害而不知道,那他在沒有監控記錄的情況下,又該找誰說理呢,誰又會相信他的話呢。
「要不,還是算了……」就在眾人聚精會神之際,卻忽然想起這麼一聲不和諧之音。
所有人望過去,就見宋寅之在那低著頭,一隻手正按在監控暫停鍵上。
封祁對於宋寅之這種性格門兒清,特無奈,特想告訴他「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好麼」,還想告訴他「你就是被人故意整了他就是想要你死你能不能別這麼聖母」。
但話到嘴邊卻沒說出口。
因為這種話一旦說出口,宋寅之肯定要懷疑這個惡劣的世界,懷疑身邊的人。
其實封祁不太想這樣,他只想讓宋寅之一直活得像個傻白甜就好,不用被迫接受社會的黑暗面。
想著,他緩緩轉過頭,一瞬間,和那位主管視線交匯在一起——
「可是我們還是有必要調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資料造假,畢竟這關乎到人命,不能就這麼算了。」主管眼見封祁一個勁兒朝他使眼色,連忙跳出來道。
主管內心os:可惡,為什麼要老子來當這個拆穿謊言的帶惡人!
宋寅之嘆了口氣,想想也是,還有什麼能比人命更重要呢。
錄影繼續,調到上午九點四十分,接著就看到一個高個男人出現在宋寅之的辦公桌旁,交給他一份檔案。
「這個人認識麼?」封祁問道。
主管點點頭:「知道,是我們園林組的員工。」
封祁繼續拖動滑鼠,將時間調到中午下班以後。
中午十二點半,宋寅之已經離開了半個小時,這時候,空蕩蕩的辦公室中再次出現了那個高個男人,他開啟宋寅之的電腦,一通操作之後,非常坦然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