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想的?”江煙說的又輕又含糊,不過她又自己接道,“算了,你說出來我也不會聽的。”
“做什麼決定都是你的自由,”沈時禮對她的態度沒有絲毫變化; “你想要怎麼選擇我都能理解。”
他猜不出江煙想怎麼做。實際上在隱約察覺到這件事之後; 他也有些複雜的情緒。但是在之後,他還是沒有主動去提。
聰明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沈時禮也是如此。
江煙想要留下來; 他也會好好撫養; 不想要; 那就好好養身體。
沈時禮很清楚; 他的確同理心有限; 能夠對江煙特殊已經是很難的事情。
像是他這樣的人; 從來都孤身一人; 對誰都談不上真心相待孤僻涼薄; 大約是個怪物吧?
被遺棄在孤兒院也是; 再正常不過了。
江煙總是覺得有點彆扭。沈時禮提不提都還好,但是她也不知道怎麼選擇…不,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這麼想想,他現在情緒沒什麼波動的樣子,反而看起來還順眼一些。
江煙哼了一聲。她知道沈時禮不喜歡小孩兒,這個男人性子裡對這些也談不上在意。
真要是說出“我喜歡孩子希望你能留下來”這種話,江煙自己都不信沈時禮說的是真的。
“那我先回去了,到時候會通知你一聲的,”江煙慢吞吞的,“啊,要麻煩你幫忙送我回去。”
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有多自然。就算是這樣要請求的事情,江煙也能夠輕鬆的用坦然的語氣和他說話。
沈時禮當然也不會提醒她。他利落的翻到對面陽臺,又輕輕鬆鬆的抬手把江煙拎過來。
這次比之前還要輕鬆,江煙衣服上甚至沒蹭什麼灰。
她拍拍衣服,從地上把煙花抱起來:“謝謝沈總啊,那…”
她還沒能說完,就臉色一白。沈時禮瞥見她的神色就注意到現在是什麼情況。
江煙飛快衝進洗漱間,趴在洗漱臺上乾嘔兩下。
吐是不太能吐出來的,她晚上吃的那點東西在宴會的洗手檯上都交代掉了,但是一陣陣泛酸的感覺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耳邊模糊傳來水流的聲音,江煙閉了閉眼,生理性的淚水含在眼裡要落不落。
“喝口水。”沈時禮端著玻璃杯,蹭到江煙唇邊。
整個人都要虛脫的江煙一點沒拒絕,就著他的手喝了好幾口。
她正想用手背抹掉眼中溢位來的生理性淚水,沈時禮已經恰到好處的把毛巾遞給她了。還是溫熱的,應該是剛才剛打溼過。
江煙用熱毛巾敷了一會兒臉,又緩了緩:“謝謝。”
她的嗓子有點啞,說話卻正常多了,熱毛巾敷過也要舒服很多,她取下毛巾,看向沈時禮。
沈時禮是第一次照顧人,不過他做什麼都有天分,這時候上手也很快。
男人沉默片刻,微微別開視線:“我現在覺得…僅僅是建議,你要更慎重的考慮這個孩子的事情。”
江煙一愣。她才不會聽不出來沈時禮話裡的意思,怎麼變卦這麼快?
“你在擔心什麼?還是說…你傾向於我會留下?”她有點好笑的說,“剛才不還是在說讓我決定嗎?”
江煙倒是沒覺得沈時禮說這樣的話多殘忍。別的信不過,她對沈時禮還是下意識的偏向於信任。
江煙撇撇嘴,她也沒覺得這個孩子就必須和沈時禮有關係,江家也不是養不起,她也不是…不能夠照顧孩子。
她沒有什麼清教徒的思想,也不認為懷孕了就不能打掉,她只是單純的在思考,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夠對自己最好。
扣扣扣。
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