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也不再眾會了。
最後一次的家族集會,我想應該是外婆麼弟的喪禮。外婆麼弟是她那一代最後離世的,從此以後,即使親戚中有人過世,好像也不會連年輕人都參加了。
說是年輕人,但輩分從底下算起來還比較快的我也已經年過三十了。當時的孩子到了現在,完全沒有往來,到了他們的兒輩,我想更是彼此完全沒見過。
這些是有關於那棟古老大宅的回憶。
日式房屋很冶。吸溼和排溼性雖然優異,但無論在材質上或結構上,保暖性都稱不上好。
寬闊的地方更是寒冷。
即使每個房間都放上暖爐?還是難以溫暖整個家。
像是走廊和大客廳,無時無刻都冷颼颼得,寒冷徹骨。
對於只在冬季造訪的我而言,外婆的孃家就是冶颼颼的地方,就是冬天。
寒氣逼人的冬之家,聚集了近十戶的家族。
有那麼多人在這裡過夜,想必一定吵翻天了;然而在我的印象裡,冬季聚會是十分安靜的。
吹過寒冬田地而來的乾冷風聲。
遠方傳來的小溪潺潺聲。
偶爾摻雜其間的雪聲。
雪花嘶嘶堆積。實際上雪並不會發出聲響,外婆娘家的所在地也不是會下雪下到積雪的氣候,但是晃過窗外的白色小點,在年幼的我心中顯然是會發出聲響的。
換句話說,
那裡就是如此寂靜。
話雖如此,因為也有許多小孩,一鬧起來,還是會吵得天翻地覆。
鬼捉人、捉迷藏、摔角、家家酒……
不管是在廣闊的屋子裡,還是更遼闊的庭院裡,我們玩遍了這類遊戲。
大客廳有一架比較大的電視,我們也會聚集在電視機前玩鬧。
玩撲克牌或日式紙牌,還有各種莫名其妙的遊戲。
我大概是年紀第二小的。我記得還有一個小嬰兒,所以我應該是第二小的沒錯。那個小嬰兒也在不知不覺間不再是嬰兒,開始跟我們玩在一起了。我忘記他的名字了,不過他是個靈敏得像只猴子的孩子。
當時真的很快樂——我想。
因為我記得……我很期待去外婆的孃家。一到秋天,我就迫不及待冬天的到來。和一年只見得到一次面、大我一些的許多孩子一起玩耍,有著異於平時玩耍的樂趣。
至少直到小學低年級左右,我都很期待去外婆的孃家。
不過,
住在外婆娘家時,也並非成天都在玩,而且我也不是隻期待能和親戚的小孩玩耍。
因為沒有特別決定日期,所以每一家抵達和離開的日子都不同,有時早到一步,有時留到很晚,每年都不一樣。沒有其他孩子的時候,或是玩累了、玩膩了的時候,我總是會去某個地方。
那裡是我特別中意的場所。
地點位在大房子的角落,我想是最邊緣的一個小房間。
其他房間每間都很大,即使是小房間,我想也有十張榻榻米以上。而且只要拆下紙門,房間要多大就有多大;可是隻有那個房間不一樣。
那裡大概……有六張榻榻米大吧。
它位在漫長走廊的盡頭處,不曉得是做什麼用的,是倉庫或儲藏室嗎?現在回想起來,可能是類似茶室的房間吧。
不過裡面沒有任何可以泡茶的裝置。
這裡和其他房間不同,除了入口的紙門以外,全是京壁②,沒有壁寵或壁櫃,什麼都沒有。
小窗一扇、藥櫃一隻、像長衣箱的箱子一個。
是一間感覺不到任何風情,殺風景的單純和室。
唯一可以算得上特徵的地方是……
角落的牆上開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