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和揪扯卻深刻和清晰。
帶著以前的記憶,自己一直有一種優越感。
這四年,憑著小聰明化解了一些問題,便將自己看高了。如今才明白,一切不過是僥倖罷了。
相較於權力,相較於武力,自己毫無抵抗之力,真正的遇到難關,連自己也保護不了,何論身邊親人?
自己小看了這個世界,也小看了這些古人!
如今的自己什麼都沒有,這一路走來不過是幸運……
原本做了種種準備,想著一旦離開了這裡,自己便可以同親人隨心所欲的生活,可還有四年——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宮中的陰謀、府裡的隱秘、四夫人的身份——全都有可能是驚濤駭浪!
自己拿什麼來保護自己和親人?
她閉上了眼,指甲深深的壓進了掌心……
計劃需要提前,她在心裡對自己說,自己不能再靠僥倖等待下去,自己答應了瀅娘,要保護好爹孃,要好好地,不憋屈的活下去!
“乳孃,我一定會做到的!”她慢慢睜開眼,“這一生,我絕不會憋屈自己的心!”
~~~~~~~~~~~~~~~~~~~我是成長的分割線~~~~~~~~~~~~~~~~~~~~~~~~~~~~~~~~~~~~~晨曦,仁和宮。
“你說什麼?”司馬陵看著身前跪倒的路十三,神情訝然。
路十三垂首,“納蘭六小姐跳了馬車,摔下了黑水谷,奴才車趕得快,未曾覺察,等奴才找到她時,才知她的乳孃為了救她也摔了下去——奴才也跟著去了納蘭府,”頓了頓,“天亮時,那乳孃死了。”
富貴驚愣的一滯,“你說她跳了馬車?”
那個不聲不響的小丫頭能有這般的膽子?
路十三垂了垂眼,“她大約是以為奴才想要取她性命,所以便拼死搏了。”
司馬陵只覺心中萬種滋味,好像想到了什麼卻偏又抓不住,一股沒來由的怒氣便迸發出來!
抓起旁邊的一個茶碗便砸了過去,溫熱的茶水茶葉潑了路十三一頭一臉,茶杯的邊緣也在他右臉劃了一條紅痕,“你幹什麼吃的?本太子不是交代過不許傷及性命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給我滾!”
看著路十三狼狽的模樣,富貴忽地生出一抹唇亡齒寒的不忍,心裡清楚太子這是遷怒,那樣的事情,誰能預想到啊!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太子殿下息怒,依奴才看,事情也未必會鬧大。路十三不是說納蘭府並未報官麼?那六小姐害太子出——”頓住未說,又接著,“咱們本意不過是想嚇嚇她,是她自個兒跳得車,也怨不得咱們,便是皇后娘娘知道了,此事也不能責怪太子啊!”
司馬陵知道富貴說的是實情,也知道自己方才有些遷怒,可心裡那股沒來由的煩躁悶氣卻怎麼也壓不下去,心裡某個地方似乎隱隱有一種心慌失落感,讓他難受憋悶。
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緒,他冷冷地看著路十三,“可有人知道你身份?”
路十三低頭道,“奴才蒙了臉,不曾有人知道。”
富貴討好的一笑,“既是這般,那就更無事了。那六小姐不過是擦傷了些,也無甚大礙,咱們只當不知,誰還能想到咱們頭上。如今亂民劫持大戶人家子弟的事也是有的,他們自個兒都不會聲張……”
司馬陵鳳目沉了沉,不耐煩地,“閉嘴!都給我下去!”
富貴身子一縮,朝路十三使了個眼色,路十三起身,兩人退了出去。
~~~~~~~~~~~~~~~~~~~~~~~~我是註定的分割線~~~~~~~~~~~~~~~~~~~~~~~~~~~三日後,瀅孃的喪事悄無聲息的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