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卻輕輕嘆氣嫁夫。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那日那支曲子,他應不是刻意。園子在外院,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會恰好經過。奏那支曲子或是隨意,或是因不想在壽宴上表演…自己真沒想到,這數月,他竟然是在王庭的王府之中。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還是別有所圖?
這時,琴聲停歇,多木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回王妃,景明奏完了。不知這支曲子,王妃可覺得合適?”
明思卻有些猶豫了。
他竟會抱恙而來,那她原本的決定是否還合適?
“琴聲似有些力虛,可是身體有恙的緣故?”明思望著那琴後的身影,輕聲問道。
景明似怔了怔,然後緩緩起身,靜立片刻,微微頷首。
一旁樂隊中一箇中年男子也站了起來,語聲小心翼翼,“回王妃,景明這兩日病了。眼下還有半月,想必將養幾日就能好了。”
明思的餘光看了一眼遠處正在修枝的老花匠,淡淡而笑,“既是如此,那待病好了再奏一次。若是無礙,再上場吧。”
多木聞言賠笑,“多謝王妃寬容。”又轉身看向景明,“還不快謝過王妃恩——”
“小姐——”多木的那個“典”字還未出口,便被蓮花慌張的聲音打斷。
明思一怔,那到了口邊的“不必”也退回,轉首朝遠處望去。
蓮花從月洞門一路小跑而入,腳步同表情皆是驚慌。氣喘吁吁地到了跟前才注意到園中人多,不由一呆,頓住腳步。下一刻,未有開口,卻目光急切地朝明思望來。
明思一愣,只覺心下沒來由的一顫!
定了定神,她看向多木,“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見王妃身邊的大丫鬟這般情容,多木也知定是急事,心裡雖猜疑,但卻不是他該多口多想的,遂恭謹應下,讓眾人退下。
眾人紛紛收拾,告退離去。
帽兒掀開雪紗喚蓮花進去。
這一瞬,景明抱著瑤琴也朝亭中望來。
明思有所覺,抬眸看了他一眼,便轉過了目光。這時,蓮花走到亭中,壓低了聲音卻仍急切,“小姐,銀葉來了,牛牛不見了!”
“什麼?”明思猛地抬首。
“牛牛早上起來在院子裡玩了會兒,後來在推車上睡著了。乳孃和金葉就送牛牛回房。金葉給牛牛去熬米糊,乳孃見牛牛睡得熟,去了趟茅房。回來牛牛就不見了。”蓮花語聲有些發顫,“乳孃先以為是金葉抱了牛牛出去,等金葉回來卻不是。後來府裡尋遍了,都沒尋到。金葉讓銀葉來咱們府裡報信,自己去了鋪子尋方師長。”
明思臉色白了白,“銀葉呢?”
“在二門等著。”蓮花低聲回道。
傳話婆子不識得銀葉,不敢直接報到香綠苑,便去主院尋了蓮花。
明思定住神,“咱們過去。”
園中人還未散盡,明思也顧不得那麼多。如玉快步打起紗簾,明思行了出來,朝月形洞門快步行去。
景明在另一側的八角洞門前停住腳步,轉身望來,卻見明思腳步匆匆而去。
一旁的胡人樂師拍了拍他的胳膊,低聲勸慰道,“莫要擔心,我瞧王妃人挺和氣。待你病好些,再奏一回定是無事的。”
景明垂了垂眸,轉過身去前行。
明思行到中堂廳中,先行一步的帽兒也拉著銀葉過來了。
明思按捺住心緒,細細相詢。得到的答覆同蓮花的別無二致,只是更詳細,也伴著銀葉的啜泣。
末了,銀葉抹著眼淚道,“金葉讓奴婢問六小姐,此事可要報官?”
牛牛身份特殊,如今雖是辦了戶籍下來,但金葉到底有些害怕心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