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星上,每天都有無數個喪命的人。不會有人在意一個少年的生死,更加不會有人去好奇,那少年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顧自己的安危衝進火場之中。
但……此刻,有一個人會去在意,會去好奇!腦中驀地閃過一個念頭,金陽訕訕開口、顫巍巍的聲音問出兩個字,“是,你……?”
特里維爾並沒有去詢問金陽一句沒來由的問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深深望進金陽的雙眼,然後口中重複著第一次重逢之時說過的話,“你,果真沒死——”
並不像第一次的平淡語氣,此時,彷彿緊繃了許久的弦一瞬間放鬆了下來,特里維爾一句話中的嘆息,意義深遠,似乎宣告著多年的堅信,又似乎,終於不必再靠著一點點零星飄渺的“相信”,死守那一點一點趨於“絕望”的“希望”。
“我……你——為,什麼?”金陽艱難的說著殘缺不全的問話。
“生離死別——我曾經以為,我絕對不會去在乎。”
特里維爾依舊是平淡沒有變化的表情,但是那帶著一絲無奈和懊惱的話,令金陽彷彿回到了幾十年前,被那個不苟言笑的少年剛剛救起時,驚魂未定的他剛一邁開腳步只覺腿下一軟。
就在他就要跪倒在地上的時候,一雙手,一雙雖然不大卻堅定有力的手托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淡淡的口氣好像帶著幾分不耐的說著,“沒有能力自保就不要到處亂跑。”
雖然那個少年總是面無表情說出些冰冷的話,但十一歲的金陽卻不知為何,總能從那沒有溫度的話語之中感受到關懷與暖意。
“為什麼?”金陽執著的再次問道。
“……”
見金陽還是執拗的要問清前因後果,特里維爾微蹙著眉,卻到底開口回答道,“那一天,我被一大群人堵截,打得重傷,等我擺脫那一幫人、趕回你住的地方時一一看到的就只剩一片廢墟了。”
“那麼那一天你一早出門囑咐我不要亂跑是因為一一”
“沒錯。在那之前,他們就已經在四處尋找你的下落,也曾經圍攻過我、逼問你的住處。”
“所以,那一段時間你身上傷格外多,不是因為在酒吧裡面被客人欺負,而是一一因為我的緣故……”
金陽目光閃爍,記憶力的片段連成一線,心裡的懷疑終於消散。
“你果然對我的過去、未來一無所知。”特里維爾注意到金陽緊繃的面容出現一道又一道縫隙,話音中帶著一絲笑意說道。
“咦?這麼說,特里維爾反倒是個好人?”辦公室門外,隔音結界之中,銀墨和擎蒼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偷聽”著特里維爾和金陽的對話。
“好人、壞人,只依情勢而定。只能說,他對金陽,很好。”擎蒼低聲對銀墨說著。
“嗯,爹爹說的有道理。”銀墨點頭。
“墨兒還要繼續聽下去麼?”擎蒼拍拍銀墨的頭,問道。
“不了。本來因為兩位叔叔在試驗室裡面越來越過分,墨兒才拉著爹爹出來的。而且,墨兒也擔心陽陽和特里維爾打起來會吃虧。現在看來,陽陽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嗯。”擎蒼看了一眼房門,轉而對銀墨說道,“那兩個科學家看來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空閒理會墨兒的體檢結果了。”
“爹爹,不如我們先回去星際飛船吧?”銀墨有些無聊的抱住擎蒼的手臂提議道。
“呵,小東西,你就這麼把金陽丟在這裡了?”擎蒼寵溺的點點銀墨的鼻尖笑道。
“那要是一會兒陽陽和特里維爾也做些什麼親密的事情,那我們在這裡聽著不是很奇怪?”銀墨抿著唇微微紅了臉說道。
聽了寶貝兒子這一番話,擎蒼邪魅一笑,俯身在銀墨耳邊故意呼著熱氣說道,“怎麼,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