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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一人住一間。他們再不像過去那樣,每天吵架打架了。搬家正趕上春假。從新學期開始,他們分別開始,在這附近的中學和小學上學。這邊的學校教學質量比較好,而且,兩個孩子都已經上初中二年級和小學六年級了,學習十分緊張,他們呆在自己房間裡的時間也增多了。不過,阿升有時想起來就發牢騷,抱怨著不能養只小狗。

可是,以現在家庭的實際經濟情況,卻根本無法談到養狗,就連傢俱都沒有配齊呢。

簽訂貸款合同時,他考慮到要花銷一部分註冊費、房產過戶稅和搬家的費用,單單留出了100萬日圓。原來以為剩下一些,可以把冢具買齊。可是隻是買了餐桌和幾把椅子,添置了因為房間數量増加,所需要的窗簾,再買了一點必不可少的小零碎,結果存款額就已經降到了20萬日圓以下。孩子們的房間,至今還掛著原來在職工宿舍時,使用過的褪了色的舊窗簾。從1979年4月,他們開始償還貸款,結果互助會的借款,每月要還15343日圓。發工資時就已經被扣除。這樣,從1980年開始,毎月淨髮的大約20。5萬日圓的工資,在領到時就只有19萬日圓了。

他們還要從這裡邊再拿出17194日圓和34144日圓,償還住宅金融公庫和橫濱相互銀行的貸款,分別轉入各自的銀行賬戶。於是,每月手頭所剩下的現錢,就只有14萬日圓左右了。

家裡養著兩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毎月14萬日圓錢的生活費,要比想像的情況可要艱苦卓絕得多。住了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總是要比住職工宿舍的花銷要大。

原來可以把年中和年末的獎金,用來貼補平日的生計。可獎金中又要拿出31萬日圓還賬,剩下的還不到19萬日圓。考慮到盂蘭盆節和年末送禮所需要的費用,這點錢根本沒法挪到平時的生活費裡。

只有大量縮減平日的開支。節水,節電,節煤氣,這自不待言;衣服也要儘量少買,削減菜錢,連休假日到外邊吃一頓飯,也必須嚴格控制。仁科在喬遷新居的同時,戒掉了煙,毎天只有500日圓錢的零花錢,考慮到偶爾還得和部下一起去喝一蠱,於是只有砍掉抽菸的開支,連咖啡都極少再喝了。

徵子對於節約,早已是銘心刻骨,精打細算,但每經過一定的週期,就突然感到一種無法忍受的焦灼,覺得慾望無法得到滿足。她站在自選商店或是服裝商店的店前,經常產生一種衝動,想幹脆一下子把想要的東西都買下來。每逢這種時候,她就跑到自選商店的花廳裡,買二三束200日圓錢一束的石竹花,急忙回到家裡。

她把花插在餐桌上的花瓶裡,坐在椅子上屏住氣息。

“這些住宅是我們自己的。它不屬於任何別的人,是我們一家的財產。”

她在心裡反覆唸叨著這句話,像是念咒語一樣。這樣,一種心滿意足的感情,便從心底油然湧起,手到刺激的神經,也由此緩解了緊張。廚房裡飄蕩著木料的清香,白色和粉紅色的豔麗的鮮花交相輝映。這正是徵子多年來憧憬的自家住宅的夢境。

4月1日的晨報上,刊登了1980年1月1日頒佈的“地皮官定價格”。這在往年也都如此。

仁科秋雄首先看到了這則訊息。他說話的聲音,已經近乎感嘆了:“價格上升率全國平均為10%,其中東京地區為15。7%。這個數值已經超過了1972年——即混亂期前一年——的13。1%的上升率!……”

“神奈川縣呢?……”徵子也聚神會神地看著。

“本縣平均為15。6%,其中尤其是住宅地基,上漲了18。5%,超過去年的上升串8。31%。上升率僅次於東京地區,居全國第二位。帶庭院的住宅,更是日益成為人們無法實現的夢幻……”

每當仁科秋雄讀出聲來時,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