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曇婆羅並沒有因為他的忽視而停止生長，相反的，鬱鬱蔥蔥，讓他忍不住多看兩眼。幾百年過去了，他總是在樹下坐著，輕撫樹幹的時候，會有樹葉落在他的身上，他笑笑。

“為什麼不開花？”他問。沒有回答，只有葉子的沙沙聲，只當它說了，他是這麼想的。

有了優曇婆羅，他開始不寂寞，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開花，“你是不是開花，要不要我幫你？”

這次，樹葉沒有發出聲音，他知道，樹是不同的，“好吧。”反正自己有的是時候。

再後來，他用神器上的靈力融合在了靈竅初開的生靈身上，讓他們修行，他則傳授給他們修行的法門，慢慢的，那些生靈有了自己的弟子。他便又無聊了。

三千年過去，他終於等來了優曇婆羅的花開，小小的白色花朵躲在樹葉的背後，害羞的樣子讓他喜歡的不得了，“三千年啊，好久。”

優曇婆羅本就有靈性，他天天和樹在一起，靈力多少都被樹吸收了一些，當他感慨花開的時間太短，等待的時間太久時，樹說話了，“本可以不開花的，是你一直要看。”

他笑了，“倒是我逼你的了？”

“可不是。”

伸手摸上樹幹，它的聲音好聽，“什麼時候能化成人？”

“你幫我一下唄。”樹葉沙沙作響，有幾串小花掉了下來，落入他的手中。

“不幫。”他壞心眼的逗他，“你自己修煉。”

“會很久。我怕你等不及。”

“怎會？多久都能等。”

“我下次開花又要三千年後了。”優曇婆羅有些抱怨。

他倒是能想到那張生氣的小臉，“我等。”

“哼，到時候我化成人你可不認識我。”

他心嘆，果然是生氣了，“不會，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能找到你，認得你。”

就是這句話，優曇婆羅有些賭氣的說，“若我打入輪迴變成人呢？”

人？哦，是的，已經有人了，天地變成了妖仙魔人四界，分別由下面的弟子們掌管，當初的那些生靈也各自修成圓滿不知道去哪裡了。

“變成人，我也能找到你。”他說，有自己找不到的嗎？“不然試試？”

後來，優曇婆羅沉默了，沒一會兒，它又接著說起話來，他抬頭彷彿能看見一個白衣少年坐在樹幹上微笑的看著自己，化成人形嗎？好像不錯，若是它在開口求他，他定會答應。

可是，等他再來的時候，花謝了，樹葉不會再發出沙沙的聲音，他摸著樹幹，真的走了，去輪迴了嗎？好吧，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走了，真是個彆扭的傢伙。真的不會再來了？他有些不信，於是又等了三千年，那樹終究是沒有再開花。

他找來了玉帝，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弟子的徒弟了，將事務交予他處理，自己下了界開始尋找輪迴中的優曇婆羅，還真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站在人界的那一刻，他覺得迷路了。

什麼時候人間這麼繁華了，繁華的讓他覺得恐懼，什麼都不認識，人都長得差不多，要去哪裡找？他第一次感到迷茫了，挫敗了。

回到天殿，後悔難過和傷心總是纏著他，讓他鬱鬱寡歡可又無可奈何。最後，他將自己的三魂三魄取出來成為另一個自己，離開天界開始新的生活，也將自己和優曇婆羅的記憶取出來，設了結界隨著他的三魂三魄一起下了界。

後來，他變成了人參精，再後來，他遇到了圓念。

出塵，圓念從他的眼睛裡，看到的只有糾結。

別拿人參不當人　［第三卷］此情不渝　１８３．何其有幸

一刻也沒辦法多待，圓念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出塵那種眼神，從那個東西鑽到出塵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