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曄心裡的什麼東西,他沉沉的看著商如意,半晌,冷冷道:“你對自己的位置,倒是,找得很準。”
商如意聞言一愣,又立刻笑了笑。
這一點,她從出嫁,不,應該是從決定這樁婚事開始,就很清楚——她要做的不是某個人的妻子,甚至愛人,而是盛國公宇文淵的兒媳——中間或許有了一點不清醒的時候,可現在,舅父舅母落難,最親的人陷落絕境,她已經沒有不清醒的餘地了。
便柔聲道:“你放心吧,這些事情哪怕你不在家,我也會盡量處理好的。”
說完,低頭喝了一口粥,又想起什麼來,問道:“對了,為什麼洛陽突然開始戒嚴了,你可有問清楚?”
宇文曄伸手捧著碗,不知為什麼手指格外的用力,幾乎快要將手中的碗捏碎了,聽到這話,又抬頭瞪了她一眼,然後長出了一口氣,冷冷道:“皇帝陛下準備巡幸北疆。”
“什麼?!”
商如意一聽,立刻皺起了眉頭。
一邊要攻打遼東,一邊又要巡幸北疆?
這位皇帝陛下,他也太跳脫,太——
更加大逆不道的話,商如意說不出口,可一直以來對朝廷的不滿這個時候已經盈滿了整個胸膛,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沉聲道:“朝廷到底有沒有考慮過老百姓要如何活下去!”
“……”
宇文曄臉色一沉,道:“你大膽。”
商如意抬頭看了他一眼,也知道自己觸到了他的雷區,畢竟,兩人新婚第一天,她跟他談起對朝廷的看法,就引得宇文曄當場翻臉拋下她一個人走了。
現在想來,他的心裡想要維護的,不僅僅是朝廷的體面。
大概,也還有新月公主吧……
商如意淡淡一笑,道:“我失言了。”
說完,便老老實實又拿起碗筷來,只是,胸口仍舊有些堵得慌,一粒米都吃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宇文曄卻也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拿著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後說道:“這兩天,你讓下面的人準備一下。”
商如意抬頭看他:“準備什麼?”
“準備收拾行李。”
“又要收拾行李?我們不是剛回洛陽嗎?”
宇文曄道:“我們本來就是牽制遼西遼東一線的人,這一次出巡,皇上也必定要將我們所有人控制在他的掌握之下,才能安心。”
商如意嘆了口氣。
宇文曄又道:“不論如何,做好準備。如果我們真的要隨行,那大家最好都提高一點警惕。”
商如意抬頭看向他:“什麼意思?”
“……”
宇文曄沉默半晌,道:“我對突厥,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