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朱邪也愣了一下。
再低頭一想,他立刻回過神來,喃喃道:“他們攻打太原的人馬,至少有十萬之眾。”
“……”
“宇文淵建國稱帝,按照眾人的說法,太原就成了他的龍興之地,不管是為了臉面,還是為了統治的穩固,他都必須奪回太原,所以,派遣的人馬一定不會少。”
“……”
“所以,秦王宇文曄親自上陣,還有——”
他回想起在那片草場上,引得他和王紹及的人馬自相殘殺的那支人馬,和那個清逸如雲的身影,心中暗暗有了估算。
而阿史那剎黎再看向他,雖然想來不喜這個兒子,可他這一番分析合情合理,更透徹,看到出,阿史那朱邪在戰場上的作用還比其他任何人都大得多,哪怕他再不喜歡他,也沒有辦法不在戰場上依賴他。
可是,這種依賴,是王者的大忌。
想到這裡,阿史那剎黎的目光更冷了幾分,道:“你說得沒錯。”
“……”
“所以,派出了這麼多人馬,長安的守備就算再是堅固,也一定會受到一些影響。”
“……”
“我們必須要趁此機會——”
聽到這番話,之前那幾個對攻打太原都不抱希望的大臣頓時又一改剛剛頹敗沮喪之態,紛紛說道:“這樣,果然是好計策!”
“沒錯,若能趁此機會取下長安,那可就太好了!”
“到那個時候,別說什麼秦王宇文曄,就算是宇文淵,也只能敗在我們的手下!”
“不愧是可汗,果然英明!”
一時間,王帳內的氣氛又變得熱烈了起來。
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阿史那朱邪,和阿史那伊阿蘇這對兄弟。伊阿蘇想來對戰事不甚熱絡,突然把他叫來,告訴他這些事情,多少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而阿史那朱邪,在聽說要對長安用兵的時候,不但沒有附和出聲,眼神反倒冷了下來。
甚至,透著幾分戒備。
這時,站在一旁的史蜀安義站起身來,對著阿史那剎黎道:“可汗英明,此戰若能取勝,奪取其國都,宇文氏的統治將一戰而潰,到那個時候,中原的土地、人口、財富,盡歸我突厥所有!”
迦元夫人緊接著道:“可汗,也能報一箭之仇了!”
提起這個,阿史那剎黎的那隻眼睛更紅了。
而阿史那朱邪的眼神,卻更冷了。
他突然抬起頭來,沉聲說道:“那不知,父汗打算派誰去攻打長安。”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王帳內又安靜了下來。
但這種安靜,不是等待答案的安靜,而是充滿了某種詭異氣氛的安靜,甚至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阿史那剎黎那根用力戳在地圖上的手指,這個時候微微顫了一下,放了下來。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慢慢的走回到王座前,迦元夫人不失時機的走到他身邊,扶著他的胳膊服侍他坐下,阿史那剎黎坐定之後,這才又抬起頭來,那隻森冷的眼睛看向阿史那朱邪。
半晌,他道:“此戰,事關重大,自然是要派遣我突厥最強悍的兵馬。”
一聽這話,那種詭異的安靜,更沉了幾分。
阿史那朱邪微微眯起雙眼,眼中驀地閃過一道冷光,卻沒有立刻接這話,倒是一旁的史蜀安義笑道:“我突厥最強悍的兵馬,那莫過於重甲騎兵,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其他的幾個大臣也紛紛點頭:“不錯。”
“重甲騎兵若出戰,定能奪下長安!”
“到那個時候,中原的財寶,美人,盡歸我突厥所有!”
“哈哈哈哈……”
那些狂放縱肆的笑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