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才是真正的秦婉蓉了,如蔓不以為意,問道,“前面可就是了?”
雪松環繞著碎石子路,曲徑通幽,盡頭便是秦婉蓉的閨閣,取名毓秀居。
名字倒不似為人這般張狂的,頗有那侯門閨秀的雅緻了。
門廊上有兩名丫頭守夜,見她們來了,遂丟下手中的玩意,服侍著進屋兒。
毓秀居正廳寬敞,三面皆是琉璃屏風,懸掛了通透淨色的珠簾。
穿行過去,現出一扇活動的西洋鏡,高七尺有餘,再往裡走,就是內閣臥房了。
如蔓去過秦雨菱的閨房落雁館,雖已是十分考究,卻斷然比不上這裡了的。
丫頭們都退了出去,白瑤熟絡地做到雕花軟床邊兒,抬起頭直刺刺地盯著如蔓。
“五妹妹,莫不是要我服侍你換衣服的?”秦婉蓉將一套舊褂子扔到床沿兒,揚起臉兒道。
如蔓心知鬥不過她,不如遂了她的意思,將窗簾子拉起,如蔓就仔細解開了側面兒的排扣。
“當真是外頭來的野丫頭,真真不知羞恥的。”白瑤嗤笑了一聲兒。
如蔓一面而兜頭褪去長褂,露出淡粉色的貼身僧衣來,一面兒坦然地笑,“白小姐就不換衣裳麼?怎能叫做不知羞的。”
“五妹妹果然嘴巴里厲害,這會子沒了人,也不裝樣子了。”秦婉蓉抱著肩,將舊褂子重重塞到如蔓手裡,將她直推地向後一歪。
如蔓剛要套進了一隻袖子,白瑤卻走過來,勾住她腰間的帶子,挑起眉毛道,“這裡可是少了甚麼事物麼?”
如蔓輕輕掩起胸口,不甚明白,那白瑤就又補充了一句兒,“譬如那貼身的汗巾子。”
如蔓避開她的手,迅速裹上小褂兒,道,“今晚來得急,落在房裡了。”
白瑤卻瞭然一笑,招手喚秦婉蓉過來,道,“只怕不是落在房裡,而是落在戲園子裡罷。”
秦婉蓉瞪大了眼,只見白瑤緩緩從懷裡掏出一方嫩黃的巾帕,衝如蔓一晃,問,“好巧的手藝,婉容你說可是了?”
如蔓見了這帕子,心下遂咯噔一聲,登時想通了的,原來自家的汗巾子,卻是匆忙間落在園子裡了。
“真真想不到的,五妹妹這樣柔弱的人兒,心勁卻不小。”秦婉蓉眼中諷刺一片,將那帕子鋪在掌心,就見下角繡了一個蔓字。
“私會男子,遺失了貼身之物,若是傳出去,成何體統的。”白瑤火上澆油,還不忘在如蔓肩頭上戳了一下子。
☆、33 解重圍,孟浪行
秦婉蓉一副看好戲的神態,和白瑤一併坐在床頭,挑釁地望著如蔓。如蔓仔細盯了那汗巾子,仍是利索地將小褂兒穿上了,道,“白小姐卻是在何處拾來的?”
經她這樣一問,那白瑤也愣了一愣,旋即冷聲兒道,“梨花園裡頭。”
如蔓遂瞭然笑了,走過去捱了床沿站著,說,“咱們既是去了同樣的地方兒,白小姐就不該拿它來問我。”
“好尖的嘴兒,我豈是稀罕這勞什子,不過是瞧不上你到處勾搭男子的做派。”白瑤秀美蹙著,不屑道。
如蔓緊接著道,“那梨花園,既然白小姐去得,我自然也可去得,弱勢我犯了錯兒,白小姐也拖不了干係的。”
白瑤將那汗巾子扔到地上,說,“是沈公子撿來的,瞧見是女兒家的玩意兒,遂教我收著,我一瞧,可不就是五小姐的?況你穿著男裝打園子裡出來的時候,我趕巧就在車裡瞧見了。”
如蔓登時沒了底氣,瞧她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得來的,這會子,倒真真是自家理虧了的。
秦婉蓉一聽,遂問,“沈公子又是甚麼人?”
“燕京右丞大人公子,你還不知道的,五小姐可不比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