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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回味之下,如蔓竟是不能說出一個字來,只覺情真意切,不免有些感懷。
“小五可還誤會於我了?”秦少芳見她小臉兒似添了一抹思緒,便知她心名意了,不枉自己素日待她之心了。
如蔓微微揺頭,嘆道,“今日聽君一言,受益匪淺。”
“你這丫頭,怎地這樣文鄒鄒起來了?我倒是不習慣了的。”秦少芳將書放下了,不消多提。
又想起前日裡曾聽三哥說起過,秦少芳自小精通文墨,於治學上頗有造詣,可如今卻只流連風月,不問孔盂。
如蔓心下不解,遂接著問,“如此說來,少芳哥哥為何不求取功名,好求得一世造化?”
“人生在世,豈能事事都遂了意的?便如同那陳年的酒釀,你明知它醉人不淺,卻甘願醉生夢死。”秦少芳亦笑著反問,“小五既聽我如此言論,日後可還會用心習讀了的?”
如蔓點頭,“自然要學的。”
“這便是答案,你我都是一樣的人了。”他笑得風雅,可如蔓卻見他眉宇間繞了淡淡的無奈,遂舉杯道,“那咱們便為做了這一樣的人而暢飲一番罷。”
“可此處卻無酒。”秦少芳將杯子晃了道。
“茶可代酒,和著清風鳥語,倒也有幾分意興,自當開懷。”如蔓先飲了一口,秦少芳痴痴地將她瞧了片刻,忽而舉頭飲盡,竟是笑得十分爽快。
許是久不曾暢談,如蔓心下也將之前的不快拋了開去,兩人便就著茶水,暍到了傳飯時辰。
秦少芳並未在東廂用飯,只說秦婉蓉及笄大禮,不可怠慢了,如蔓知曉他們二人情意篤厚,便未加挽留,送他出了院子。
關了門兒,心下不免有些悵惘,好似東廂也變得空落落的。
回屋兒拿了書來看,卻總禁不住想起方才那些話來。便再無法專注了的,忽而又是安夫子沉吟的教誨在耳根旁兒縈繞了,攪地她心亂如麻。
翠兒進來收拾了屋子,往那細口瓶兒裡添了幾叢新枝,只見如蔓將那書頁子翻來覆去地瞧,不似平曰裡那樣沉靜,便笑問,“小姐怎地和那書頁結了仇?倒是要將本子扯壞了的。”
如蔓自嘲地嘆了,擱下書本,語氣十分輕細,便說,“你說的很是,可見我這會子斷是不能靜心的,果然不是做學問的料子了。”
“旁人都贊小姐聰慧,今兒定是心裡頭裝著事兒,才不安穩的,吃了熱茶,再睡上一覺,便都能好了。”
如蔓禁不住笑了,彎了眉眼道,“難為你要這樣哄我高興,竟是將那旁人都代表了去,只是不知這旁人又是怎樣笑咱們不知輕重了。”
“我並沒扯謊,墨畫時時同我說,安夫子常贊小姐刻苦用心,十分進益的。”翠兒忙著辯解,如蔓便由她說去,到最後只說,女子許是糊塗些,才最是好的了。
打發完翠兒梅香到外間兒做活,自己便解了衣衫,倚在軟榻上睡下了。
將那晌午遺了帕子之事,竟是忘了七八分,待如蔓從夢裡頭悠悠轉醒,已是日盡傍晚了。火燒似的雲霞映著灰白的天,十分壯闊。
素來僻靜的東廂,彷彿沾了二小姐的喜氣,縱是隔了這樣遠的距離,也能聽到絲竹奏樂之音,樹梢枝頭無一不染了奢靡的喧囂。
擺了舒服的姿勢坐了,如蔓隨手拿了幾絛絲線,又將竹椅挪到那回廊外的梧恫樹下,細細編者墜子,打發時辰。外頭愈是喧鬧,她這心裡頭倒愈發靜了,再好的筵席,也抵不住散場的悽落,總不過聚散匆匆。
將近傳膳時刻,卻並未見飯菜送來,梅香就忍不住抱怨起來,說府裡頭只顧著那位小姐,竟要將這裡忘了。
不想正說者真真兒就有人叩了門,梅香一肚子不滿地拉了門閂子,正要張口,卻又吞了回去,只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