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條斯理地向她解釋,“響們先且別說大師兄所佈的結界,普天之下只有他才能解,這一票數百年來一直侍奉在大師兄座下的幽冥兵團,無論大師兄吩咐了什麼,它們就定會為大師兄做到。因此,別說是你捅了翅,就連只蒼蠅,也決計飛不出這山莊半步。”
一種不怎麼好的預感突地自子問的心底升起,她努力回想了一回,總算是想起她在神界之時,曾聽過人間有一山莊,無論是哪一界的眾生,只要是進了莊,就尤一能再踏出莊外半步,而她若是沒記錯的話,那個山莊的莊名足……
她不抱期待地問:“敢問……貴莊之名是?”
“你不知道?”廣目大驚小怪地看著她。很訝異她什麼都不知道,居然還敢來這裡送禮。
“這座山莊的外號……”心底還是很想掙扎的她,兀自抱著一絲小小的期望,“該不會就叫”來得去不得“?”
“外人是這麼稱呼這兒沒錯。”早就聽習慣這外號的廣目重重地朝她點點頭。
“這裡是盤絲山莊?”她一把扯過他的衣領,怎麼也想不到,她才前腳離開神界,下一腳,就淪落到了六界眾生都不想來的鬼地方。
“是啊。”她來這送禮之前都不打聽一下的嗎?
子問愣然地鬆開十指,訥訥地說。
“我也未免太走運了……”這下可好……
幾朵橘色的彩雲緩緩飄過,西天一片目不暇給的各色夕彩,在這昏鴉歸躲的時分,近來時常一整日也不見他鬼影的滕玉,難得地出現在子問的客房裡,並親手為她奉上一碗盛冒滿滿愛心的參湯。
“這是……”子問擰著鼻尖,對那濃濃的參味有些不敢領教。滕五慢條斯理地拉下她的手,“你的晚飯。”
近來,也不知是他把她給慣壞了,或是真如廣目所言,他自她來到的第一天即把她給寵過頭了,也因此,這位嗜食之物與食量皆異於常人的貴客,一日日下來,變得是愈來愈變本加厲。
這世上,人們大多數是無飯不歡,偏偏這個叫子問的女人卻是無甜不樂,高興也吃,不高興也食,天天都把甜點當三頓來嗑。結果,這陣子放縱她那般吃下來,她的身子骨沒更加健壯點就算了,她的面色反而還一日比一日來得蒼白。
她該不會是真想讓自個兒的身子骨一路衰敗到底,好在時間到了時,再自動登上極樂?
“我……我不想喝這個。”當那碗參湯愈來愈靠近她時,子問邊聞邊搖頭,一骨碌地想把那碗湯給推回去。
“為了這碗湯,廣目可是在廚房裡蹲了一整日。”大抵摸清她的性子是吃軟不吃硬,早就有所準備的滕玉適時地為她障上這一句。
廣目?她忍不住兩眼往旁一挪,直視窗外那具還是一樣不動如山的身影。
滕玉勾回她的下頷,“你也知,廣目天生就是個粗人,可為了你,他卻放下身段,跑去找西歧教他如何熬一碗補身的參——”不待他把那半指責半威脅的話語說完,她二話不說地捧起碗,也不管參湯是不是還燙口,隨即咕嚕咕嚕仰首飲盡,涓滴不剩……
“好喝嗎?”在她漲紅了一張俏臉時,深知她除甜食其他一概不食的滕玉,涼涼地問。
怕他待會兒會去向外頭的廣目報告成果,硬著頭皮喝完整碗參湯的子問,忍耐又忍耐地咬著牙回答。
“此乃瓊漿玉露……”
看著她極力強忍的表情,滕玉藏著笑,再從小桌上取來更加大碗,且也是裝得滿滿的鮮魚粥給她,並在她面色開始發青時,刻意在她耳邊介紹起功用。
“這魚粥,對有傷口之病人特別有效。”
子問瞪大水眸,無言以對地看著這碗要是她整碗吃完,她很可能會被撐死的魚粥。趕在她躲到床角里去避難時,滕玉緩緩在她背後再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