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歌和張容說完那些保證的話,又好奇:“老師,你真的要相看娘子了?相看宴是什麼樣子的?你要娶妻了?”
張容瞥她一眼,板著臉:“這和你有關係嗎?”
李令歌:“沒關係,我就問一問嘛。”
張容:“前幾日的功課做完了?書溫習到哪裡了?我不在的這幾日,你們姐弟倆快活得很吧?你可有帶著小皇帝一起逃學……”
李令歌立即捂耳朵:“我不問了我不問了!老師你不要念了!”
張容目中浮起一絲笑。
李令歌本在心中腹誹他的古板,冷不丁偏臉抬頭,看到他眼中那絲笑。
像星光流轉,銀瓶乍破,似乎都可以聽到星子躍入湖泊的聲音。
李令歌看得呆住。
但是他的笑稍縱即逝,發現她的偷看後,他又恢復了那副彬彬有禮、文靜澹泊的模樣。
李令歌恍恍惚惚被他趕下床。
她心跳得厲害。
她總是想著他那個笑。
……他為什麼不對著她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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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歌輕聲:“老師,我走了,我找文璧妹妹帶我出去。老師病好後,我們在宮裡見。”
她走向門。
張容欲言又止半晌,還是無奈嘆口氣:“殿下等一下。”
迷瞪的李令歌停下步,恍惚間,見張容下了榻,向她走來。他如孤鶴般修長漂亮,走向她的這一步,就讓小公主心猿意馬。
而他站到她面前,俯下臉,手指碰上她頭髮,在撥動什麼。
張容聲音溫潤:“抬頭。”
李令歌便抬著臉仰望他。
他低頭為她整理髮鬢,又為她整理凌亂的衣
() 容。他不能讓李令歌用之前那副樣子從自己寢捨出去,不能給人誤會的機會。
可是少女仰望他的眼神,他卻沒有注意。
他做好這些後,後退兩步,端詳她兩下:“殿下可以離開了。”
李令歌咬唇看他半天,難為情地偷笑一下,向他再次擺手,去找接應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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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時起,李令歌心中朦朦朧朧有了一個夢。
她並未察覺。
她只是見到張容就開心。
張容很快回來,重新教姐弟二人讀書。李明書哀嚎不已,李令歌卻歡喜無比。
李明書依舊和老師鬥智鬥勇,想趕走這個太傅,李令歌卻定下神,去讀張容安排她讀的那些書。
她本就好學,而今更是日夜期待老師進宮授課的時候。
李明書躲張容躲得遠遠的,李令歌卻總絞盡腦汁想挨著老師坐。她只看張容批改自己的功課,托腮看老師的側臉,便看得興致盎然。
而李令歌依然讀自己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
只是不讓張容知道就好了。
陽奉陰違的小帝姬,第一次在夢中夢到張容,嚇了她好大一跳。
她夢中的張容抱著她,眼中含笑,還低頭親她。
醒來的帝姬抱著被褥渾身戰戰:她竟然會做這樣的夢!竟然褻瀆老師!
她竟然肖想自己的老師!
她好髒。
覺得自己十分不堪的李令歌,踟躕萬分地去丹鳳台等老師。她再次見到張容扶階而上,帝姬便託著腮,目不轉睛地看。
她發現老師十分清秀雋永。
平時只見他不苟言笑,但他原來膚色白淨,睫毛濃長,寬肩窄腰。他沐浴著晨曦,坐下的地方,正好有樹影婆娑。
日光搖搖晃晃落下,他坐在案前翻看書卷、整理課業,他周身被渡上柔和的線條,也許他本就這般柔和。他就是春日裡那縷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