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以往的風格,不正應該拿此要挾她,要她陪著他,要她負責嗎?
她弄不清楚張行簡。
他之前還在和她置氣,逼著她道歉,現在卻什麼都不在乎了。
沈青梧既不好提舊事,也不好說自己聽他哭了半天,更不好在此時沉迷美色。
她對張行簡說:“你回你的院子,回屋裡去吧。你把門窗都關上,蓋上被褥睡一覺,雷劈不到你的。那是小孩子才相信的鬼話,你沒必要相信。”
張行簡盯著她,慢慢開口:“你呢?”
沈青梧說:“我……我出一趟門。”
張行簡:“做什麼?不打算回來了嗎?”
沈青梧深吸一口氣。
她坐在樹上時,就在思考該怎麼說這件事。張行簡在跟她生氣,她找他說話,他也不一定理她。她確實想過不留痕跡地走,但她就是覺得那樣似乎不太對。
為難的沈青梧坐在樹上,發呆了一會兒……
發呆著,發呆著,等到了張行簡的發瘋。
沈青梧盯著張行簡的眼睛,直言不諱:“報復欺負我的人。”
張行簡:“那你走什麼?在這裡不能報復?”
沈青梧:“不能。”
張行簡:“哪裡不能?我是你的障礙嗎?”
沈青梧:“你是你老師的學生,你這一趟出行,抱著合作的目的,你當然不能和你老師鬧翻。你……”
張行簡:“所以你在怪我?”
沈青梧:“我沒有怪你,你不要打斷我的話,聽我說。姜家人讓我不痛快,那個姜茹娘自己作怪,故意推到我身上,你因為你老師的原因,不好發作,我十分理解。
“但是我不一樣。你老師和帝姬沒什麼交情,和我更沒什麼交情。他討厭我,也是我的事。跟你在一起的沈青梧不好報復,但是單打獨鬥的沈青梧可以。
“我不想你為難,也不想給帝姬找麻煩。我自己來——姜家要結仇,結的也是我沈青梧。”
她語氣平淡,卻確實在勸張行簡:“所以你離我遠一點兒。”
她甚至還為他出主意:“我走後,你就說你和我為此事鬧翻,我不服管教,獨自離開。你
和你老師的關係能借此修復,我也能去做我的壞人。你我兩不相干。”
張行簡:“兩不相干?”
他沉默一會兒。
他問:“那你何時回來?”
沈青梧很淡漠:“你下一個地方要去哪裡?告我個地名,我到時候去找你。”
張行簡平靜:“我還沒想好。”
沈青梧:“那你想好了,在牆角做個標記,我有空了去看。”
她瀟灑地說完,交代完自己的意思,一身輕鬆。
她轉身便走。
張行簡溼漉漉的袖子貼了過來。
她料到他會這樣,便用手肘去撞,要推開他。然而雷聲在這時響了一聲,張行簡拉著她手腕的手指極細微地抖了一下。她推撞在他胸膛上的手肘力道不輕,他也硬生生吃下了這種痛。
沈青梧心軟一瞬。
心軟的她,便被張行簡從後抱住了。
他溼潤的呼吸拂在她耳邊:“不許走。”
沈青梧擰眉:我已說得這麼清楚,又不是要拋家棄子,你這是做什麼?
她不耐煩,也不說話,卻是張行簡抱著她的腰,讓她轉個身,重新面對他。
郎君小卷簾一樣濃長的睫毛下,一雙眼睛暗含鬱色。
張行簡:“你抬頭看。”
沈青梧抬起頭。
下一刻,仰起臉向他後方斜上角認真看去的沈青梧,唇上一溼一軟,被貼上了柔軟的氣息。
沈青梧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