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富明阿有些遲疑,鮑超吐了口酒氣,醉醺醺的喊道:“富明阿,你就別裝了。你雖然是個旗人,可誰不知道你祖宗是明朝的袁崇煥。當了大明的官,投了滿清。你以為你是旗人,你祖宗還是個漢人而已。擺個球毛的譜啊!”
鮑超不是讀書人,袁崇煥畢竟沒有直接投降滿清,倒是袁崇煥的兒子高高興興的投了滿清,搖身一變就成了旗人。富明阿當然知道祖上的事情,可此時他也不想再辯解。滿清完蛋了,富明阿可以依仗的一切都沒了。現在他身在湘軍,湘軍大將鮑超想弄死他跟捏死個臭蟲一樣。與他祖宗一樣,富明阿低下頭過來給鮑超斟酒。
整個湘軍裡面,可能唯一忠於滿清的就是曾國藩,其他將領見到鮑超拿富明阿出氣,就跟沒看見一樣。曾國藩倒是看見了,可他此時也真的沒有心情去管這些事情。這位滿清的大忠臣此時頭髮幾乎全白了,剛到高麗的時候他頭髮還是花白而已。為了想辦法去復興滿清,曾國藩竭盡腦力。但是人力有時而窮,面對根本無法挽回的局面,曾國藩除了徒生白髮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逃回關外試圖返回老家麼?就這些人的口音半路立刻就會被認出來。留在高麗麼?湘軍現在的裝備,特別是武器彈藥根本不足再繼續打打仗,最後幾仗完全是湘軍靠了自己的經驗,採取了奇兵背後包抄的辦法才打贏了戰爭。看著戰果輝煌,打得高麗人根本不敢在挑戰湘軍。其實這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
當然,還有個辦法,就是再次回到關內,不是向南而是向北,到齊齊哈爾與黑龍江將軍的部隊匯合。齊齊哈爾是否已經被光復軍拿下尚未可知,當曾國藩稍微提出這麼一個構想的時候,湘軍上下包括曾國藩的弟弟曾國荃一起反對。理由很簡單,湘軍根本不想離開高麗。在高麗還能靠威逼地方索取物資,到了黑龍江將軍那裡,湘軍立刻就再次變成了低於滿人的存在。
鮑超欺壓富明阿看著是跋扈的胡為,其實也是想徹底斷了曾國藩去投奔黑龍江將軍的可能。若是帶著富明阿到了黑龍江將軍那裡,富明阿能不試圖借用黑龍江將軍的力量報仇麼?若是殺了富明阿再去齊齊哈爾……,殺了富明阿這位監軍,曾國藩也就根本沒有理由讓眾將去齊齊哈爾。
莽漢做事或許魯莽,卻不等於莽漢就缺心眼。當莽漢看透事情關鍵的時候,他們的應對手段往往可圈可點。
湘軍眾將不提滿清、不提光復軍、不提戰爭、不提和平,大家就這麼努力喝著寡淡的高麗酒,聊著自己最近弄到的女人。不管酒多麼寡淡,對沒有未來的人來還是一種撫慰。即便不能讓人沉醉,喝多了也會爛醉。
鮑超已經起身去了四趟廁所,其他湘軍將領也差不多,喝到這個地步,再喝頂多半個時辰,將領們就能爛醉如泥。昏昏睡去。光復軍一直沒有任何進攻,這種大醉已經是湘軍將領們最近的常態。
站在廁所裡面嘩嘩的方便著,鮑超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了炮聲。鮑超不耐煩的對廁所外面的親兵喊道:“去看看誰吃飽了撐的放炮。”
親兵聽完之後立刻去了,鮑超繼續小解起來。最近每日就是聚會吃、喝、回家玩女人,鮑超覺得小解也變得很不順暢,彷彿總是有一種尿不完的感覺,可怎麼控都沒辦法爽快的一次尿淨。
此時卻聽的外面的炮聲響的越來越密,鮑超倒是想到或許是光復軍打過來了。可他又覺得不對,光復軍怎麼都不可能這麼長驅直入。難道是高麗軍隊打來了?想到屢戰屢敗的高麗軍,鮑超的緊張感立刻飛到了九霄雲外。他閉上眼睛,一手扶著丁丁繼續控,一手揉著因為喝酒太多而感到昏昏沉沉的太陽穴。就在此時外面傳來腳步聲,鮑超覺得應該是自己的親兵,他大著舌頭喊道:“外……外面是誰在放炮?”
親兵跑近鮑超身邊,鮑超覺得左肋下一痛,冰涼與火熱的感覺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