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應了一聲,然後對一旁的沈陵說了一聲自己沒事,一行人才一起到了家裡的正堂。
這個新家的正堂是非常寬敞的,足可以坐下十幾個人,眾人按座次落座之後,沈毅才看向趙薊州與張簡,問道:“兩位師兄怎麼知道的?”
趙薊州這才把兩個丫鬟去趙家報信的事情說了一遍,沈毅微微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會兒,只是給她倆提個醒,讓她們留個心眼記下楊公子這三個字,不成想她們竟然直接去了趙師伯家裡,打擾兩位師兄了。”
“你這話就見外了。”
張簡看向沈毅,低眉道:“子恆,楊蕃這廝找你做什麼?”
“無非是因為邸報的事情。”
沈毅有些無奈的說道:“邸報上寫的內容,讓他們不高興了,他們又知道是我寫的,因此來尋我,跟我說如果我繼續寫下去,便會有人來找我的麻煩!”
聽到沈毅這句話之後,張簡與趙薊州對視了一眼,兩個官二代的目光裡,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張縣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作死了…”
另一邊的趙薊州也點頭附和:“的確是作死了。”
沈毅沒有在建康衙內圈子裡混過,也沒有在朝廷裡待過,一時半會沒有聽明白兩個人在說什麼,於是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二位師兄,你們說誰作死了?”
“還能是誰?”
張簡微微冷笑:“楊蕃作死了!”
他看著沈毅,緩緩說道:“你給宮裡寫邸報的事情,雖然知道的人不少,但是這件事情在道理上,應該只有邸報司的人知道,或者說只有陛下知道。”
“其他人,就算知道了這件事,也應該裝作不知道,這些人裡包括我,包括薊州,也包括老師乃至於江都的陸師叔。”
“我們雖然知道了你給朝廷寫邸報,甚至陛下也知道我們知道這件事,但是在明面上,我們所有人都要裝作不知道,陛下也要裝作不知道我們知道了這件事。”
說了一段類似於繞口令的話之後,張縣尊低眉道:“雖然聽起來有些虛偽荒唐,但是必須要這麼來,這涉及到皇帝陛下的尊嚴。”
另一邊坐著的趙二趙薊州撇了撇嘴,開口道:“說白了,就是陛下要臉面,陛下可以容忍你知道一些宮裡的事情,但是不能容忍你知道了之後,還拿出去到處說。”
“誰也不行。”
張簡微微點頭,低眉道:“內衛的人不是瞎子,這件事情,宮裡很快就會知道,到時候陛下即便嘴上不說什麼,但是……”
“但是心裡多半會給楊家父子記上一筆。”
趙薊州撫掌笑道:“這是真個作死,老楊頭謹慎了一輩子,老了老了說不定會毀在他這個兒子手上!”
張簡低頭想了想,然後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沈毅的肩膀:“子恆安然無事就好,這件事情你不要到處聲張,但是如果宮裡有人來問你…”
“你便有什麼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