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一會兒,天色就昏沉了下來。
這個時代的婚事都是黃昏時分辦,寓意是天地交割,陰陽昏曉之際,意味著陰陽相合。
因為不愛看熱鬧,沈毅並沒有去王府的正堂觀看這場婚禮,而是靜靜的等著上菜吃席,他剛坐下沒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推門走了進來,他四下打量了幾眼之後,果然看到了沈毅,當即大踏步走了過來,笑呵呵的坐在了沈毅旁邊:“就知道子恆你不回去大堂觀禮,找了你半天,你果然自己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了。”
沈毅啞然一笑,開口道:“門房說了,讓我在外院自己找個地方吃飯,可沒讓我去大堂,我哪裡敢去?”
“聽那些看門狗胡說。”
張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咱們是拿著請帖來的,想坐哪裡就坐哪裡,輪得著他們安排了?”
“師兄你自然是不一樣的。”
沈毅微笑道:“你是張相的孫子,在內院肯定有一席之地。”
張簡悶哼了一聲:“有什麼不一樣的?我也是六品官,今天我跟子恆你一起坐在這裡就是。”
因為這個房間比較偏僻,再加上大家都去正堂看熱鬧去了,這會兒房間裡只有兩個人,沈毅微微低頭道:“我吃完飯就走了,坐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師兄還是去裡面罷,說不定張相要帶你認識認識人。”
“什麼認識人不認識人的。”
張簡微微搖頭道:“老頭退下來之後,明面上人家還是一口一個相國的叫著,背地裡都明白老頭已經不管事。”
“該認識的早已經認識了,沒有認識的,現在認識也沒有什麼用。”
“對了。”
張簡看向沈毅,問道:“聽說子恆你過了上元節之後就又要南下了,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估計正月十七十八左右。”
“嘖…”
張簡發出了羨慕的聲音,感慨道:“有時候我也想象子恆一樣,出去替朝廷,替大陳乾點事實,可祖父已經給我安排好了前程,我只能按照他定的路子,半點自由也無。”
“少說風涼話。”
沈毅看向張簡,笑罵了一句:“張相要是也願意給我鋪條路,我現在就上書跟陛下請辭,說什麼也不去南邊受苦了。”
兩兄弟說話間,房間又被人推開。
一個與張簡年紀差不多的年輕男子,身後帶著一個年級再小一點的女子,推門走了進來。
這年輕男子推門進來之後,掃視了一眼屋子裡的兩個人,然後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轉身就準備離開。
張簡自然也看到了這個年輕人,他笑呵呵的站了起來,微笑道:“這不是趙大公子跟趙四姑娘麼?”
說著,他看向那個年輕女子,面帶微笑問道。
“趙家的小娘子都已經出嫁為王妃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上四姑娘的喜酒?”
張簡話音剛落,兄妹倆便同時皺起了眉頭。
尤其是這位四姑娘,柳眉倒豎,怒視張簡。
“姓張的,嘴這麼臭,小心遭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