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時,一段時間過去,沉毅心裡因為戰爭帶來的陰雲已經消散了不少,性格又恢復了從前的開朗。
“不回去了。”
張簡微微搖頭道:“大父跟父親他們都不在建康,我想要回家過年,就只能回於潛去,於潛太遠了。”
說到這裡,張簡先是從袖子裡掏出一封書信,又在懷裡摸索出一個木盒子,一併遞到沉毅手裡,開口道:“子恆你也知道,為兄喜好美玉,這一兩年時間閒來無事,也在淮安街頭尋摸到一塊好玉,請託子恆連同這封書信,一併帶回建康,交給恩師,就當是我這個做弟子的,送給恩師的年節禮物了。”
沉毅接過這個木盒子,笑著說道:“我還以為師兄是送給我的,沒想到是給趙師伯的。”
張簡啞然一笑:“你沉侍郎的風頭,哪裡看得上這些小玩意兒?”
沉毅微微一笑,對著張簡拱了拱手:“好了師兄,時辰不早了,我著急趕路,就不多說了。”“異日俗事了了,你我兄弟再好生相聚,好好喝上一頓。”
張簡拱手還禮,笑著說道:“那我希望有一天,咱們兄弟能在燕都喝酒。”
沉老爺笑呵呵的點頭:“定然會有那一天的。”
是兄弟倆人,拱手作別。
沉毅上了自己那輛馬車之後,馬車緩緩啟動。
他的馬車裡,並不只有他一個人,姜家的大少爺姜明,這會兒正斜靠在車廂裡,見沉毅鑽進馬車,他連忙低頭,叫了一聲“沉叔”。
姜大少在這場戰事之中受傷不輕,胳膊上肩膀上還有大腿上都有刀傷,好在他年輕,現在都已經結痂了。
不知道是因為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還是受傷了之後思鄉心切,姜大少就想回家過年,因為身上有傷,需要一個寬敞的馬車,沉毅就讓他與自己同車。
聽到他這個稱呼,沉老爺有些無奈,坐在了姜明對面,開口問道:“傷口還疼不疼?”
姜明咧嘴一笑:“大部分都不疼了,只是胳膊上那一刀砍得太深,還沒有完全好,有些隱隱作痛。”
沉毅笑呵呵的問道:“明年還來麼?”
姜明立時瞪大了眼睛,大聲道:“那當然,我現在已經是總旗了,薛將軍親自提拔的,他說明年就提我做百戶,怎麼能不來?!”
沉毅聞言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你是蔭官到的淮安,來了就是七品,哪有做總旗的道理?薛威也是胡鬧。”
“那怎麼一樣?”
姜明昂頭看著沉毅:“蔭官是我大父的本事,軍中軍職,是我自家的本事!”
沉老爺微微一笑,不與他爭。
淮安府到建康四百里的距離,因為車上有個傷號,不能趕路太急切,因此走了十一二天時間,一直到臘月二十五的上午,一行人才趕到了建康城下。
這會兒,姜明的傷勢又恢復了一些,聽到近了建康,他便從車廂裡探出頭來,遠遠的看見前方的建康城,這個從小在建康長大的衙內,不由兩眼通紅,幾乎流下眼淚。
沉毅靜坐在馬車裡,瞥了他一眼,笑著說道:“捱了刀子沒有哭,怎麼近了家卻哭了?”
姜大少擦了擦眼淚,微微撇過頭。
“我沒哭…”
沉毅微微一笑,沒有繼續說話。
他的馬車,越來越靠近建康城,等到馬車快要靠近的時候,駕車的蔣勝突然停住馬匹,回頭對著車廂說道:“公子,前面有儀仗…”
“似乎是來迎接您的?”
沉毅愣了愣,也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面,之間建康城門附近,已經有一副欽差儀仗候著,似乎是在等著自己。
他極目望去,遠處城門底下,還站著一個熟人,沉老爺不敢怠慢,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