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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唉——‘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幹’?”朱老夫子忽然用古人吟誦的方法慢聲慢語念起了東拼西湊起來的詩。

說實話,課講到這個份上,完全是激情發揮了。朱老夫子已經進入了角色,似乎他就是離家萬里歸心似箭的詩人了。我們看到,朱老夫子雙眼在簌簌流淚,他摘下眼鏡,掏出手帕擦拭著,想極力掩飾,鏡片上明顯有點點淚花。教室裡鴉雀無聲,安靜得讓人窒息。此時無聲勝有聲,不數女生也默默流下了同情之淚,這個場景實在讓人感動難忘。我們知道,朱老夫子是有感而發,現身說法,分居二十多年了,流*個人情緒、激起點共鳴也是人之常情。

據說朱老夫子這次能順利調到鳳城,還是因禍得福呢。

那天,朱老夫子感冒了,發著高燒,學生們紛紛去看望他,順便幫班主任打掃打掃宿舍衛生。有個毛手毛腳的學生不小心從朱老夫子的床下撿出了一雙舊布鞋,女式的,上面有搭扣,式樣很土——不可能是老夫子愛人的,大家一時議論紛紛。鄒阿扣正好冒冒失失過來,看了之後,隨口說了句“布鞋百分之百是我媽媽的”的話。一傳十,十傳百。這事鬧大了,一支菸的工夫不到,安豐鎮滿城風雨,沸沸揚揚。學校領導找朱老夫子談了半天的話,最後不了了之。據說上級領導在批評朱老夫子師德缺失思想墮落的同時,也冷靜地進行了反思,感覺到教育局在管理上也有人性化不夠的責任,畢竟,社會是由家庭組成的,家庭和諧了社會才能和諧。痛定思痛,亡羊補牢,就這樣,壞事變成了好事,老夫子沒有費一煙一酒就調進了鳳城。

師恩難忘。作為弟子,我要抽個時間去拜訪朱老夫子。順便,我也想打聽下巧雲的情況。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 15 節

九九重陽,正是菊黃蟹肥的時候,田嫂從三圩鎮來鳳城了。

田嫂早就想來看看兒子了,無奈家務農活拽住腿,走不脫。難怪有人抱怨:房是牢,田是鐐,自在不如變狗貓。

俗話說:“打蛇打在七寸上,莊稼種在節氣上。”農村人都知道,誤了莊稼一時,莊稼會誤你一季。田嫂是個顧家的女人,孰輕孰重她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家裡的口糧就巴望著那幾畝田,輕慢不得。農村人就是農村人,不能忘本啊,就是賺個“黑百萬”(很多的意思),也還是要吃飯的,總不能一天到晚坐在館子裡唦。結婚的時候,大伯就告誡她,好女人要“多上田頭,少上街頭”。田嫂確實這樣做了,麻將不打,街頭不逛。不是圍著鍋灶轉,就是圍著莊稼跑。你別說,田嫂真不簡單,一個人竟然把幾畝田伺候得服服帖帖,滑滑滴滴。有次她向木匠訴苦,木匠和她開玩笑,說:

“你就是這命,‘田嫂’‘田嫂’嘛,當然離不開田了。成天打麻將,大家還不管你叫‘麻嫂’?”

木匠自然是和老婆開個玩笑,他可比老婆想得開,還勸了幾次老婆,把田扔掉,靠種田發財的能有幾個?到城裡隨便找份工作照樣把嘴糊過去,城裡的錢不難賺。田嫂自然不同意,說,兒子高中就是三年,快啊。把田扔掉,回頭就難了,總不能把自己的後路全斷了呀。

三圩鎮到鳳城有三個小時的里程,一天兩班車,上午一班,下午一班。考慮到家裡有許多家務要安頓,田嫂乘的下午的車子。

木匠提前給自己放了工,早早洗了澡,換了件乾淨的白襯衫,繫上了領帶,又使勁把外面的夾克衫皺的地方抹了又抹。他就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