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也不大明白,好像是峻少爺給牽的線吧。他不是去京城學當獸醫嗎?在那邊結交了一些官場的人,算是取到了門徑,四年前就牽成了這條線。剛開始大家還不看好呢,想說做朝廷的生意,哪有什麼賺錢的機會?要是把馬養死了,還要坐牢呢!結果誰想得到這居然是嚴家目前唯一還稱得上賺錢的牧場,其它十來座牧場可是賠慘啦。我看哪,咱這裡想靠養馬養羊致富已經不可能了。”
“不是不可能,端看主事者如何經營而已。”壓下心頭突然又聽到嚴峻名字的震盪,也抑不想脫口問他目前景況的衝動,輕聲說道:“咱們這兒有許多生意可以做,只是一般人都沒有想到、或沒有足夠財力去付諸實行罷了。”
米大娘盯著女兒看。
“娘,您淨瞅著我看做啥呀?”米素馨問。
“女兒,你說你帶了足夠吃穿三輩子的家當回來,既然如此,為孃的可不希望你把在揚州沒日沒夜做生意的那一套拿來這兒用,給我聽好,你好好守著霖兒過日子就行啦,別找事累垮自己。”
“哎唷!我現在哪有想什麼!哈哈哈……沒有啦!我又不是很喜歡賺錢,哈哈哈……”乾笑。不敢說自己回來隴州之前,已經用金霖的名字取得了駔儈的印紙(執照),就是打算回家之後從事馬的經紀生意,想說老是每天閒坐在家裡養尊處優過日子,未免也太過無聊,悶也悶壞了……
此刻,看老母親雙眼瞪成銅鈴狀,她想……這件事還是過一陣子再說好了。
“沒有就好。你好好在家裡待著。先告訴你一件事,你以富孀身分回來家鄉的事,附近的人都知道了,想打你財產主意的人可多著呢。你心裡要有個底,就算日後你想代霖兒找個爹,我不反對,但眼睛最好睜大一點,別給騙了。”
“阿孃,我嫁過人又不表示我變笨了好不好?別說我不想再嫁人了,倘若真要嫁,也是有條件的。像霖兒的爹長得那麼俊,我可沒有一開始就喜歡上他,還是相處了四、五年之後,才喜歡上的。對於這種事,我才不隨便湊合作數。”
沉默,然後——
“哇……我可憐的女兒呀!好不容易與丈夫培養出情意了,他卻讓老天爺給收了回去,不公平呀!我女兒真是太可憐了哇……”悲從中來。
又哭了……
米素馨好無奈,發誓未來十年都不要再在孃的面前提起“金延年”這三個字,省得背上害母親哭瞎的不孝罪名。
她從來不知道母親這麼能哭。
“好了好了,我的娘,您別又哭了嘛……”
對於已經過世兩年多的丈夫,她每每想起,也會感到難過。但人的記憶就是這樣,會隨著既仁慈又殘酷的時間流逝,而淡掉了曾經悲傷難過的心情,最後留下一份想念存於心臆,只追念,不再哭泣了。
雖然,總不免有一絲絲的遺憾。
第一份付出去的感情,被無情的流水帶走。
第二份付出去的感情,來不及完成,就終止。
世事不可能永遠順心,人生不可能活得十全十美,她只是在愛情這一條路上不走運而已;沒有關係,愛情以外,她都很好,很好,很好。
從今以後,她要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
“娘,你有沒有要嫁人?”金霖巴在米素馨腳邊問著。小臉髒兮兮,小手也髒兮兮,身上沒一處乾淨。
米素馨已經太習慣這小子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話方式了,所以也沒太驚訝。將他抱坐在自己懷中,拿來一塊乾淨的巾子替他擦臉。
“怎麼突然問這個?”沒有偏頭看向一邊的奶孃,卻知道奶孃正偷偷的對金霖擠眉弄眼。
金霖跟奶孃的默契還沒培養好,就見小子回道:
“奶孃要我問的,說問了才要做糕點給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