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別聽信這奴才的鬼話,他想汙衊嬪妾!”安嬪再也按耐不住,極力澄清。
“事到如今,你還想抗辯?”玄燁惡狠狠地喝道。
安嬪連連搖頭,幾乎要將頭上的珠花統統甩落,“皇上,嬪妾沒有!您相信嬪妾!是、是這個狗奴才陷害我!嬪妾從未叫人在宜妃的膳食中放這寒食散啊!”安嬪嚇壞了,她只以為皇上是發覺了三年前的事,才多方設套逼她招供,她本想孤注一擲死命抵賴,畢竟她是名門之後,若死不承認皇上定也拿她沒轍,不想跑出個小太監平白無故來誣陷她!她一著急,竟說溜了嘴。
“寒食散?”玄燁猛然看向她,一臉狐疑,隨即瞅了眼撒了一地的白色粉末,冷哼一聲:“連砒霜和寒食散都分不清,竟敢大膽害人?”
“砒霜?!”安嬪驚慌看去,怎麼會是砒霜……她以為是和那天一樣的寒食散啊!“皇上,嬪妾真的沒有害宜妃,是、是……”安嬪狗急跳牆道:“是宜妃她聯合下人演了一齣戲,汙衊嬪妾啊!”
“你!大膽!竟敢口出狂言!”玄燁怒不可遏,厲聲喝道:“宜妃與你素不往來,何以汙衊你?倒是你,心生嫉恨,枉你為將門之後,竟如此蛇蠍心腸,今兒朕就替地下的老將軍清理門戶!”說著,玄燁“嘩啦”一聲拔出架在一旁的御用腰刀,嚇得在場的人臉色全都變了,太監小祿子更是趴在地上縮成一團,像一隻瑟瑟發抖的老鼠。
梁九功和兩名當值的御前侍衛大驚失色,叫道:“皇上!——”玄燁拿刀指著安嬪,安嬪亦是嚇得丟了魂,四肢無力地倒在地上,俄頃,她好像想到什麼,撲到皇上腳下,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腿,哀聲求告:“皇上!皇上!您不能殺嬪妾……爺爺雖然不在了,可他的一生全都奉獻給了大清啊!嬪妾更對皇上忠貞一片,怎敢加害宜妃啊!”
玄燁一腳踢開她,暴怒道:“你還有臉提你爺爺?他要是泉下有知,定不會承認李家出了你這樣的毒婦!”玄燁氣急,想動手卻又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哐啷”一聲,他扔了腰刀,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內震響許久,接著是他嚴酷而冰冷的聲音:“朕可以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不殺你,但你為人歹毒,其心可誅!罪無可恕!”
“梁九功!”
梁九功顫顫巍巍上前一步,“奴才在!”
“傳朕旨意,安嬪李氏欲加害宜妃,其心之歹毒,日月可昭,但念其祖上有功於社稷,免死罪,敕令降為答應,褫奪封號,即刻打入景陽宮,靜思悔過,沒有朕的旨意,永世不得踏出景陽宮半步!”
景陽宮,東西六宮最偏僻的院落,自明代萬曆年起便是幽禁犯事後妃的冷宮。安嬪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變得空洞無神,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拿砒霜害宜妃,是宜妃,是宜妃這個賤人陷害我,她怕我揭穿她和叛賊私通……怕我搶她恩寵,皇上!您信嬪妾,嬪妾沒有害她!”
“你說什麼!?”玄燁如遭晴天霹靂,瞬間想通了,頓時青筋暴突,惡狠狠地盯著安嬪,“原來是你!當日竟也是你!”玄燁萬萬沒有想到,三年前的事竟是她在從中作梗,害他誤會了他的敏敏,令他們之間的感情出現裂痕,以致直至今日都沒能彌合!
安嬪,當真是死一萬次也難洩他心頭之恨!
“皇上!嬪妾知錯了!皇上!求您饒了嬪妾吧!”她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事到如今她也不怕承認,可是……“皇上,嬪妾不該多管閒事……嬪妾甘願領罪,可是嬪妾真的沒有要害宜妃啊!”
任憑她苦苦哀求,玄燁的心頭只有滿腔的悔恨和憤恨,一句求饒的話也聽不進去,“梁九功,還不把人帶下去!”
“嗻!萬歲爺,那小祿子……”梁九功問。
“交給慎刑司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