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牽手嘞,新郎官!」一旁的喜婆笑嘻嘻的說道:「都成婚了,莫不是還害羞?」
清寂被喜婆的這一聲打趣說得有些耳根發燙,隔著一層紅蓋頭,清寂沒有刻意去看東方不敗的神色,卻也能感覺到對方正在看著他。
清寂又有些緊張了。以往的他,在沒遇上東方不敗之前,很少會有情緒起伏過大的時候。他向來是沉靜的,幾乎不會被外界的事物所影響。然而現在面對東方不敗,平靜的狀態卻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破。
清寂垂下眼眸,伸出手牽起了面前之人的手。
在兩人的掌心相貼到的這一瞬間,清寂突然感到了一種不真實感,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在換好婚服站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時那樣。
有些微微的恍然,像是在做一場夢。
但是此刻,手心裡的觸感又是無比真實的,這觸感很好,並不是十分溫熱的,而是有些偏冷,但卻細膩光滑。
若是時光倒退,清寂絕對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穿上新郎的婚服,去主動牽另一個人的手,而這個人還是幾乎與整個武林敵對的東方不敗。
清寂正想著,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背被輕輕颳了一下,他猛地一顫,一種有些癢的隱約顫慄感瞬間襲向他的全身。
是東方不敗故意用指尖輕勾了一下他的手背,帶著些許的曖昧和玩笑意味。
若不是時機不適合,清寂差點就要抽開手。他的雙唇緊閉成了一條直線,努力剋制住了想要逃離的這種衝動,將偽裝成新娘的東方不敗牽扶上了喜驕。
待清寂騎上馬之後,整個隊伍便開始朝著水榆鎮的街道出發。嚴苗和陳舟穿著隊伍裡統一的衣服,一左一右的跟著付臻紅的喜驕移動。
就像嚴苗之前所分析的一樣,在去街道的這一路上一切都很正常,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在繞了一圈街道之後,一行人按照原路返回,嚴苗和陳舟對視了一下,紛紛將注意力提到了最高。
在即將經過一片樹林的時候,兩人的更是將身體提到了最高的戒備狀態。
相比於嚴苗和陳舟這兩人的緊繃感,坐在喜驕裡的付臻紅反而是有些漫不經心。他在轎子裡待得無聊,便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漾兒送給他的小玩意。
在整個隊伍行進到樹林中央的時候,樹林裡突然颳起了一陣大風,大風吹動著樹葉發出嘩嘩的聲響。喜驕的簾幕和紅綢也被這突然颳起的大風吹起。
「來了來了!是山神來了!」結親隊伍裡有人慌張的喊了起來。他這一喊,其他人頓時也面露恐懼來。
這些人都是嚴苗花錢找來的,當初為了錢硬是忍著恐懼答應來假扮結親隊伍。此刻見這股怪風越刮越大,想著山神搶親時的那些跡象,也不顧不得其他了,三三兩兩的放下手中的奏樂工具,本能的想要遠離。
「你們慌什麼?」嚴苗看了一眼周圍這些膽小如鼠的人,皺著眉頭呵斥了一聲。
陳舟也道:「不過是風而已,你們……」
然而陳舟的這話還沒有說完,隨著一種像是火芯被點燃的聲音,一股濃煙漸漸瀰漫到了周遭的空氣裡。
大風,黑霧……這兩點完全和山神搶親的事件傳聞對上了。
這些人頓時再也繃不住了,抬轎子的人全部放下了轎子,跟其他人一樣開始遠離起喜驕,然而他們才剛剛邁出腳步,越來越渾濁的煙霧就將他們圍繞住了。
嗆人的煙霧湧入進他們的鼻子裡,眼睛裡,這些人難受的咳嗽著,或用手臂或用手帕捂著自己的臉。
渾濁的黑霧裡,嚴苗沒辦法用眼睛看清楚方向,不過卻憑藉著絕佳的聽力捕捉著周遭的動靜。她手中握著長劍,守在付臻紅所做的喜驕旁,幾乎可以說是寸步不離,而陳舟則是站在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