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清寂的雙唇緊閉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他的身上充斥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凝,他收回視線,不再去看這個攪擾他心神的男子,起身走到之前的那個位置坐下,靜默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執起佛珠開始撥動。
不過,已經亂了的心神又怎會輕易就被調整,更何況罪魁禍首還在這房間裡。
和清寂亂了的思緒相比,付臻紅卻並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他看了一眼清寂,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這一晚,清寂想了很久,而付臻紅,卻休息的很好。第二日一早,還主動向一晚上沒睡以至於眼下都有些淤黑的清寂打了一聲招呼。
他隻字未提昨晚發生的事,就彷彿一切都不存在一樣。也因此,清寂更深刻的認識到了東方不敗性格里的惡劣。
在用過早飯之後,漾兒送給了付臻紅一塊用紅線編織的中國結和一定同樣是手工編織的帷帽,付臻紅並沒有拒絕,而是很自然的收下了這兩個送別禮物。
清寂的身上也有一個中國結,與付臻紅收到的這個很類似,但是比付臻紅這個看起來更陳舊,從色澤來看,應該是用過了一段時間。
估計是之前漾兒送給清寂的。
告別了漾兒父子,付臻紅和清寂一路往北走,穿過了一片樹林,又走了很長一節平坦但是人煙稀少的大路之後,來到了一處江邊。
這江很大,水流雖然不是特別湍急,但是一眼望去,看不見對面的盡頭。而且從付臻紅他們所處的位置看去,整個江面似乎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白霧,頗有幾分詭異。
若是想要用最短的時間到江對面去,坐船是最好的選擇。
付臻紅看了一眼站在江邊的清寂,自從昨晚發生了那一件事之後,這和尚就一句話也沒有跟他說過。眼神也是在儘可能的躲避他。
付臻紅並不怎麼在意,也沒有主動找話題,他看向前方,只見一艘草船正朝著他們這邊劃來。
划船的是一個披著蓑衣,戴著蓑帽的老人,老人的身形佝僂,臉上有著很明顯的皺紋,眼窩深陷,看起來七旬有餘。不過儘管這艄公的年歲大了,但是划船的速度卻並不慢。
沒過多久,老人便將船劃到了岸邊。稍微值得注意的是,老人的手臂上繫著一塊白布,似乎是認識的人離世後辦理白事所佩戴的。
「二位是要過江嗎?」老人主動開口詢問道。
清寂點頭。
「上來吧。」老人朝著他們撫了一下手。
付臻紅和清寂上了船之後,老人一邊劃槳一邊搭話:「二位來我們水榆鎮是路過還是探親?」
清寂回道:「路過。」
清寂和付臻紅兩人,一看就不像是毫無武功的弱者,老人做了一輩子的艄公,載得人不計其數,也算是練成了敏銳的眼力。
他一看,便知曉無論是這位僧人,還是頭上戴了帷帽遮住面容的男子,都不是普通人。
這老艄公心裡想著事,盤算著,嘴唇微微翕動了一下,似乎是準備說什麼,然而他看了一眼江上這淡淡的薄霧,又看了一眼清寂和付臻紅,不知是又想到了什麼,最後將原本要說的話都吞了回去。
老人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自然沒有錯過付臻紅的眼睛,但付臻紅不打算問,對於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付臻紅並不想花費任何心思。
不過付臻紅性子冷漠,清寂卻沒有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特別是在方才他詢問老人坐船的價格,老人卻執意說此趟免費搭他們一程後,清寂更加沒辦法做到視若無睹。
少林從不主動插手旁人之事,但是作為佛家子弟,清寂不會欠別人的恩惠。因與果他擰得很輕。
「老施主,你想說什麼?」清寂問道,語氣平和中透著一絲溫柔。
付臻紅坐在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