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問天思忖了片刻之後,才說道:「這提議確實可行,不過需制定好一套謹慎不出錯的方案。」
畢竟五嶽派的人記恨東方不敗,也同樣記恨著他們這些人。
嵩山派的左冷禪是個老狐狸,利用得好就能發揮出不小的作用,但若是沒有利用好,他們這邊就容易被反噬。等同於是一把雙刃劍。
「我知向叔叔的意思。」任盈盈點頭:「計劃定然是要萬無一失。」她很清楚,父親好不容易被救了出來,他們的機會只有一次,必須要掌握好絕佳的時機,然後直戳東方不敗的要害,這樣父親才能重新收回日月神教的統領權。
「父親你的意思呢?」任盈盈看向了一直未曾開口一言的任我行。
此時的任我行,已經沒有了在地牢裡被囚禁時的狼狽,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腰帶上是金色的圖騰,他的髮絲半扎著,剩下的披散在身後,兩鬢前的幾縷秀髮有些微卷,此時,自然的垂落著的時候,這髮絲隨著細微的風輕輕飄動,剛好遮住了他眉骨處那不可修復的疤痕。
明明大家是在商量著討伐東方不敗,讓他重新坐上那神教高位的事情,然而任我行本人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攤開的一副刺繡上,這是一副江山社稷圖,是他被盈盈和藍鳳凰等人從那地牢裡救下之後,從東方不敗的房間裡拿出來的。
這刺繡圖並沒有繡完,但是從繡出來的這些圖案上就可以看出東方不敗的野心,和想要位居高位俯瞰眾生的權利渴望。
任我行不禁伸出手,用指腹緩緩摩挲著這一副刺繡圖,他的眼神冷沉,微垂著眼睫,薄唇緊閉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
任盈盈見任我行不開口,又發現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桌上的刺繡圖,便猜到了父親定然又是在想東方不敗的個人之事。
任盈盈知曉父親對於東方不敗有一種特殊的情意,既憎恨著東方不敗,卻又喜歡著東方不敗。這種矛盾的情緒實在是太過正常了,因為任盈盈自己也同樣是如此。
她喜歡著東方叔叔,卻也恨著東方叔叔。
或許不僅僅是她的父親,就連向叔叔,亦或者是一直衷心於她的藍鳳凰,多少也應該是有一些這種複雜情愫的。
原因無他,東方不敗實在太過好看了,他的身上有一種吸引人的特質,能蠱惑著遇上他的人,能讓那些被他的視線停留過的人產生一種心跳加速的悸動。
但是他卻又如同一股凌厲的風,可以颳得人的臉頰生疼、心臟也跟著緊縮,在你鼓起勇氣想要伸出手去牢牢握住他的時候,發現根本抓不住這風。
向問天看了一眼藍鳳凰,又看了一眼藍鳳凰身邊的任盈盈,在與任盈盈做了一個眼神交換後,向問天輕抿了一下唇,靜默了片刻之後,走了到任我行的身旁說道:「任教主,今日也不早了,不若我們明日再仔細商議。」
「嗯。」任我行應了一聲,接著手一揮,帶動出來的厲風便將桌上的刺繡圖收攏捲起。
在眾人都走了之後,房間裡只剩下了任我行一人,他獨自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月色,今夜是十五,天空中的明月剛好是滿月。月光皎潔,銀色的光暈從窗外瀰漫進來,照在了任我行的臉上。
他的稜角分明,面容剛硬,因為被關押在不見天日的地牢已久,那蒼白的膚色讓他的面容在這清冷的月色裡,有一種凌冽而又冷幽的冰霜感。
「……東方不敗……」任我行一字一句的念出了這個在心裡早已經喊過千萬遍的名字。地牢裡的一切對於任我行來說,都是一種恥辱,他生性高傲,本不願意去回憶那些不堪回首的地牢生涯。
然而一想到東方不敗,他的腦海里便不自覺的回憶起了對方唯二的兩次,來那陰暗森冷的地牢裡見他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