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收尾的音樂我撥了一次又一次，最終收音。

沒有叫好，沒有掌聲。這些我早就料到了。我對浩和幾位王爺嫣然一笑，又抬頭看向皇上。我知道我現在的笑臉真的能用妖豔來形容，因為我心裡想的東西一點都不純粹，我滿心都是那些瞧不起我的女人。

我看了一眼太后，她依舊慈祥地微笑著，對我的表演不致可否。皇后很平靜，平靜到要以為她沒看到剛剛那幕，不過我喜歡這種平靜，越平靜越代表她心裡洶湧。環視臺下的宮妃，有的低下頭，有的臉都綠了，至於那種輕蔑的眼神，似乎找不到了。我始終沒敢看劉千藝，因為我想象不出她的表情，所以不敢看，我怕我這一刻的勝利喜悅毀在她手上。

我行了個禮，下臺回座位。太后終於開口。

“哀家還真從沒聽過丫頭唱的那歌，坊間傳言的天籟還真不錯。也很久沒聽過哀家幾個兒子合奏了，今兒個中秋佳節過得比往年的有意思。來，賞靜丫頭和田白玉首飾一套。”慈祥如故的聲音卻聽得我打冷顫。

“謝太后娘娘！”

回座後樂兒吵吵嚷嚷要我教她彈豎琴和唱歌。這小丫頭，貪新鮮。而可愛的小元銘又很給面子地讚了我的歌“唱得不錯”。

接著就有不同的宮妃上去表演。

接近尾聲的時候，太后突然問：“浩兒的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哀家說了，你是皇上唯一的哥哥，皇上是要親自去當主婚人的。”

浩站起來，沒有做聲。

倒是皇后說話了，“瞧臣妾這記性，母后不說起臣妾倒是忘了譽王叔下月十八就要大婚了。時間也不多了，明日起本宮會多派些內務府的人過去譽王府幫忙，務必把這場婚禮搞得熱熱鬧鬧好好看看。”這話是對浩說的，她卻望著我。

我微笑著迎上她的眼睛。

浩微笑著謝恩。

原來，下月十八就是了，浩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不對，應該說，整個譽王府，估計就我一個人到現在都不知道……

她們今天要看的笑話原來在這裡。我還很配合地演了一個出色的小丑。

……

這個別人的家宴終於結束。

我身心疲憊地躺在浩的懷裡，他抱著我。兩個人都沒說話，只能聽見馬車碌碌的聲音。

有些事情，我和他之間，不用說出口。既然他不想我知道，既然他和我想法一樣，開心幸福地過完最後的日子，我為何要捅破這層紙呢？宮裡的人各懷鬼胎我不想管，也管不著。今朝有酒今朝醉，這就是我的處世之道。

與浩最後的日子1

之後的一個多月，我都乖乖地在家裡，沒再坐野丫頭。以後離開了譽王府，一輩子的時間，天大地大，夠我遊玩了。

我很少出醉園，除了有時候浩覺得我再呆在醉園會悶出病，硬拉我去外面走走外，幾乎整天都呆在園子裡。因為一出醉園，便會看到整個譽王府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高掛，府上的人都忙裡忙外。儘管我知道浩已經吩咐了醉園以及醉園附近的花園一帶都不能有任何變化、也不得任何人進入，既然如此，我何必出醉園看那抹礙眼的紅豔呢。

浩不再像前陣子一樣沒空了，他現在幾乎是從宮裡回來就會過來陪我。往日多話的我因為沒出去，也便沒什麼可講，倒反是他天天給我講外面的事。

他每晚都會抱著我，直到我睡著了才離去。

很久之前我給他講過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個老奶奶在老伴去世之後就一直失眠，後來照顧她的護士知道了那是因為老奶奶的丈夫生前一直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親吻她的額頭，幾十年不變。老伴去世了，沒人親吻她的額頭了，她也就徹夜無眠。護士聽後以後的每個晚上都會在老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