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朱子全書》、《性理精義》,正學昌明,著作大備,……著直省撫藩諸臣,加意招募坊賈人等,聽其刷印,通行鬻賣。
定生員試經解,對諸生中能通一經者,則加意栽培。
六月,詔開“三禮館”,以“五經乃政教之原,禮經更切於人倫日用”,命纂《三禮義疏》,諭總理事務王大臣:
昔我皇祖聖祖仁皇帝闡明經學,……特命大臣等纂集《易》、《書》、《詩》、《春秋》四經傳說。……而《禮記》一書尚未修纂。又《儀禮》、《周禮》二經,學者以無關科舉,多未寓目……應取漢唐宋元以來註疏詮解,精研詳訂,發其義蘊,編輯成書。俾與易、書、詩、春秋四經,並垂永久。
自乾隆三年二月舉行經筵。十月,以“士人以品行為先,學問以經義為重”,訓士子留心經學,上諭:
學問必有根柢,方為實學……書藝之外,當令究心經學,以為明道經世之本。其如何因地制宜,試以經義,俾士子不徒視為具文者,在學政酌量行之。
乾隆六年,命續纂《律呂正義後編》,考其本未。七年,考定雩祭典禮。十二年,《十三經注疏》《二十一史》刻成,於經文誤字以及傳注箋疏之未協者,參互以求其是,各為考證。乾隆十三年,定祀典祭器。
乾隆十四年十一月,以“崇尚經術,良有關於世道人心”,詔舉保薦經學宿儒,有若故侍郎蔡聞之、宗人府府丞任啟運等“潛心經學者”,諭:
今海宇昇平,學士大夫舉得精研本業,其窮年矻矻,宗仰儒先者,當不乏人。奈何令終老牖下,而詞苑中寡經術士也。內大學士九卿、外督撫,其公舉所知不拘進士舉人諸生,以及退休閒廢人員,能潛心經學者,……稱朕意焉。'25'
《嘯亭雜錄》曰:上初即位,一時儒雅之臣,皆帖括之士,罕有通經術者。上特下詔,命大臣保薦經術之士,輦至都下,課其學之純疵。特拜顧棟高為祭酒,陳祖範、吳鼎等皆授司業。又特刊《十三經注疏》頒佈學宮,命方苞、任啟運等裒集《三禮》。故一時耆儒夙學,佈列朝班,而漢學始大著,齷齪之儒,自碾足而退矣。'26'
其最初目的,仍是“迴向原典”,'27' 以期恢復儒學的原始精神。
李慈銘《越縵堂讀書記》雲:自漢代鄭康成歿後,經學衰而清談出,清談盛而佛教行,禪學盛而道學興,心學盛而天主教出,源流遠近,一線可尋,國家之所以不亡,而中夏之所以不胥化為夷者,正以高宗純皇帝昌明正學,大闡群經,士子服教畏神,一切新奇曼衍荒忽杳冥之說,不能徧浹於人心。而世之妄人,尚謂近日之亂,由漢學太盛不講心性之故,何其愚而無忌憚哉!'28'
過去人們以為經學(漢學)的興起,乃是朝廷“壓迫”的結果,現在看來,不如說是“提倡”的結果,事在乾隆初年。嗣後,四庫館臣多為“反理學”之“考據派”鉅子,可為一證。
同時,於乾隆五年十月,以“治統原於道統,學不正,則道不明”,訓諸臣研精理學,諭:
朕命翰詹科道諸臣每日進呈經史講義,……而兩年來諸臣條舉經史,各就所見為說,而未有將宋儒性理諸書切實敷陳,與儒先相表裡者。
有宋周程張朱子,於天人性命大本大原之所在,與夫用功節目之詳,得孔孟之心傳。而於理欲、公私、義利之界,辨之至明。循之則為君子,悖之則為小人。為國家者,由之則治,失之則亂。實有裨於化民成俗、修己治人之要。所謂入聖之階梯,求道之塗轍也。……此宋儒之書所以有功後學,不可不講明而切究之也。
又針對漢學興盛之弊端,或謂調和漢宋,曰:
今之議經者,間或援引漢唐箋疏之說,夫典章制度,漢唐諸儒,有所傳述考據,固不可廢。而經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