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洋人斷了咱們的供應,那豈不是兩眼一抹黑了?這也是本宮為何要定下派遣士兵去外邦學習海軍技術,買不如自己造,如今雖然沒有能力,卻不能妄自菲薄,虛心學習,總能練起來的。”
“臣等已然擬好了一干洋務事宜,正準備進呈母后皇太后御覽。”
“且不忙,再叫六部九卿詹事科道一同議議,寧可多些,也不能少了,西人強在機械,咱們需要正視之。”慈禧太后繼續說道,“這話且不忙,眼下火燒眉毛的就是錢的事兒,沈尚書,你有何妙計?”
“臣以為,無非是開源節流四字,”沈兆霖磕了個頭,恭敬回道,“母后皇太后已然令宮中減膳裁撤宮人,先帝時候施行的厘金和納捐不妨也多開些,雖然有竭澤而漁的嫌疑,畢竟是無奈之舉,此外,浙江安徽已然收復,應令地方多種蠶桑,製成絲綢出口西洋,江西應多制瓷器,湖南漆器湘繡等,以輸洋商。”
“這法子極好,”慈禧點點頭,“如今通商口岸已然增多,除江寧之外,各地通商口岸均需多增貨物,以供給國外,不僅商人得利,稅收也能收進來,因為鴉片而流出的白銀也能收一些回來,”慈禧的臉上流露出一股厭惡的表情,隨即而逝,“戶部和軍機商議一番,如何激勵各地出口貨物,總是要以利動人才好。還有什麼法子?”
“戶部查閱黃冊,江南各地民生凋敝,舊年的賦稅都收不上來,不如鞠免了。”
“可!”慈禧太后乾脆地應道。
“厘金增加一部分。”
“這,”慈禧太后有些猶豫,“若是厘金多了,這些錢又會加在普通百姓身上,恐殺雞取卵啊。”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恭親王回道,“如今各省的厘金都是戶部在操持著,厘金確實是這些年國朝賦稅的大頭了,遠遠高於出口西洋貨物之關稅,靠著厘金,這些年賦稅才沒有跌到三千萬以下,軍機們按照母后皇太后以前的章程,又定了些規矩,若是納捐五品官以上,厘金減免三成,這樣若是算起來,商人們倒是不算很虧。”
“也罷,商人繳稅,原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如今雖然沒有商稅,可厘金也要叫他們交出來,戶部踏實做去便是,等到長毛賊平定,再行減免就是。”慈禧點頭,商稅自然要收的,不過不是現在,等到將來。
“鼓勵各地開荒種植,緩解糧價高漲。”
“可!”慈禧太后微微思索,“大行皇帝的陵寢不能拖延,此外,本宮和皇太后的陵寢暫緩吧。”
“這。。。。。。”恭親王和軍機們面面相覷。
“本宮春秋鼎盛,談這些太早了些,何況國用艱難,何須早早浪費?把錢省些下來吧。”(未完待續)
二十六 同治元年(中)
“可本王畢竟不是肅順,”恭親王默然聽了曹毓瑛的話,沉思半響,這才抬頭說了這麼一句話。
“肅順是亂臣賊子,在熱河皇上就說要殺肅順,不過是太后仁慈,還留著他一條性命罷了,怎麼能和王爺相提並論,”曹毓瑛擺擺手,他自詡恭親王謀主,自然要全心全力為恭親王謀劃,“自古為政,只有一元之首,才有德政仁政,特別到了國朝,勝保的摺子說的極是,朝廷政柄操之自上,非臣下所得而專,我朝君臣之分極嚴,尤非前朝可比。可這太后是極要權柄的,王爺你該如何處置?你可是軍機的領班,議政的王爺,若是隨波逐流,是無權無勢嗎,榮華自然享之不盡,這就罷了,可王爺是有大志的,如今秉政,自然要將咸豐朝的一干不妥當之處改了過來,眼下已經有些人,特別是見了洋人船堅炮利,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早就要嚷嚷著開洋務之事,學洋人之技,如此千百年未有之局,主政者決定一國之走勢,自然同心同德同道是極好的,”曹毓瑛繼續說道,“可若是宮裡的與王爺的志向不符,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