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陛下,是王爺的田莊,有一些佃戶剛才聚眾鬧事,我已經派人過去鎮壓了,但是……”
看侍衛長吞吞吐吐的樣子,瑾元蹙眉道:“怎麼了?難道天能塌下來不成?”
“不是,是、是王妃,聽說了田莊的事情,一定要親自去調解,屬下阻攔不住,王妃此時已經乘車去田莊了。”
瑾元的眉心陡然凝起,低聲斥罵了一句,“這沒大腦的女人!老劉!去田莊!”
馬車立刻改變方向。
瑾元當初在受封王爺頭銜的時候,還得到先帝賞賜的十座田莊。這些田莊佔地廣闊,每年收成頗豐,是王府的一部份財政來源。但是一直以來田莊並不太平,因為瑾元是將田莊以較低的價格租給一些擁有貴族頭銜的人,而那些家世不算富裕的二地主又將上地高價租給了更貧窮的農民,也就是佃戶。
瑾元不管下面怎樣做,每年只是按照約定收取固定數額的錢糧。佃戶們如果交不出,就會和二地主發生爭執。
這一次,是規模衝突最大的一次。
當瑾元趕到的時候,也不由得為眼前的局面驚詫——
只見數百名佃戶手持各種農用器具,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被圍在人群當中,還能保持氣定神閒的聽取佃戶控訴的那個女人,正是江雁融。
她一直側耳傾聽,很專注地看著面前那個一邊說一邊哭的農婦,然後輕輕嘆了口氣,掏出袖中錦帕,親自為那名農婦拭淚,還拉住她的手,輕聲細語地說了什麼話。
那名農婦呆住了,怔怔地看著她溫柔的笑顏,一句話也說不出。
瑾元皺緊眉頭,吩咐孫必武,“把王妃請過來!和暴民在一起,一旦他們情緒失控,會把王妃吃了。”
孫必武立刻奔過去,推開眾人,胞到雁融面前,低聲說:“王妃殿下,王爺來了,您還是先去王爺那邊吧。”
雁融抬起頭,穿過人群,遙遙看到站在不遠山坡上,一臉凝重的瑾元,但她沒有立刻走過去,而是站起身,朗聲對在場的所有佃戶說:“各位,王爺已經來了,你們的話,我一定會如實轉告王爺,不會漏掉一言半句的。”
一個頭頭模樣的人大聲說:“既然王妃都這樣說了,咱們就再等幾天,看王妃是個大仁大義講誠信的人,咱們相信王妃不會騙我們!”
“多謝這位大哥這樣給我面子,各位請放心,王爺絕對是講道理的人,各位的辛苦,王爺和我一樣看在眼中,所以這些事情我會請王爺調查清楚,如果確實如各位所說,被人壓榨欺騙,王爺也不會饒了那些幕後黑手的。”
眾人一片歡呼,卻聽得瑾元非常煩躁。看她融入眾人之中氣氛平和,笑靨如花,竟似盛放的牡丹一樣,凜然威儀中又讓人心生親切之意。
而那些髒兮兮的佃戶,居然一個勁兒靠上去,似乎就要貼到她身上去了似的,她也不知道躲避一下。
這女人,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他的臉色陡然冷沉下來,大步走上前去,喝道:“讓開!”
佃戶們聽到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側身讓開一條路徑,他幾步走人人群,伸手拉住雁融,然後快速地走回山坡之上的馬車,將她拉進車內。
“回王府!”他大聲命令。
“對不起。”雁融輕聲道,她不是笨人,怎麼會看不出他鐵青的臉色代表的意思。“我知道我私自作主過來,是有些不妥,不過情勢緊急,我怕下面的人處置不好,會有損你的聲譽。”
瑾元重重地冷哼一聲,“我的聲譽?你不知道我在朝中是名聲最臭的一個嗎?不參與朝政,每日沉迷酒色,我有什麼聲譽可談?”
“話不是這樣說。朝中朝外的人怎樣議論你,那是他們的嘴巴,但是我們自己做人總要問心無愧,更何況,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