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侄,倒更加像一對親暱的母女了。
所以就算是趙湘的師傅回來了、又或者趙湘達到神魂可以自立門戶了,她還是沒有與許守一外道,反而對自己的師傅越發拘謹了起來。因此許守一總覺得有些對不住自己的師兄,本來只是幫著照顧師侄,結果照顧著、照顧著幾乎要把師侄變成自己的徒弟了。
這些先撂下不說,卻說這趙湘一路行至觀雲殿門前時,忽然覺得一陣不對勁——她看到殿門正散漫地大敞著。
陽光大喇喇地躍入殿內,給靠近門口的一片玉磚鍍上了一層刺眼的金芒,幾乎要在視野裡灼燒出焦黑的小點。而殿內卻是一片黑暗,沒有啟明珠發出的光亮,甚至沒有一絲聲響,靜的有些滲人。
趙湘皺起眉,覺得這情況有些不太尋常。若是許守一沒有回來,這殿門自然不會開著,若是許守一回來了又怎麼會不來見她?雖說沒有做師叔的來迎師侄的道理,但往常她來的時候許守一總是坐在殿中向她笑了。
就算是實在忙得抽不開身了,李樂山亦或者範崢總有一個會出來和她交代情況。這樣想著心裡就不由冒出一個想法來——莫非是有小賊來闖空門?才這麼想著,她便啞然失笑的就搖了搖頭。
許守一其人她知之甚深,雖說性格有些難以捉摸,然而手段神通卻是層出不窮。她的臥榻之側,又豈能容不肖小輩放肆?她心下雖然想得明白,但是到底還是比平日謹慎了不少,小心無大錯嘛。
邁過門檻,趙湘掃了眼光影曖昧的大殿——靜謐、安寧,好像一切都與以前沒什麼兩樣。她不由自嘲自己太過緊張,心中暗想:莫非真的是許守一走得太急,以至於連門都沒關?
正這麼想著,她忽然心中一頓、指尖微微繃直,面上卻露出了溫和的笑意:“師叔可在?家師遣我……”
說至此處,話音忽的一頓,繃直的指端猛地彈出數道青光、向著不遠處的某點選去。不待青光到來,那處原本平靜的空氣猛然一顫、如水般退去,竟從中露出一個人影來。
那忽然冒出的人影一揮袖袍,便有一片迷濛的霧氣自袖中飄出,將青光當頭罩住。待到青光掙扎著撕裂了霧氣、再次向著人影衝去時,已是光芒暗淡、強弩之末了。但就算是如此其威力依舊不可小覷,畢竟是出自神魂修士之手。
然而那人影卻好像十分不屑,只是漫不經心的伸出手、將青光一握,那些片刻前還閃爍著銳利光芒的青光,竟就這樣在這人的手中碎成了一片光屑。
趙湘心下一沉,正欲再出手,只聽那人道:“這位前輩是否誤會了什麼?”語調中微帶笑意,讓人聽了竟然也忍不住想要展眉。
“誤會?”趙湘一邊說著,一邊抬眸向這人看去——只見那人穿了一身青紗罩衫,內裡彷彿是一件素白的寬袖道袍,道髻上綰著一支普通的木簪。唇畔含著一道恰到好處的微笑,眉間卻有隱隱的氣度流轉。
不待這人答話,許守一便領著範崢從後殿出來了,她自然一早就知道趙湘來了,只是一時抽不開身,這才姍姍來遲。
趙湘見許守一來了,便知道剛剛的事果然是一場誤會。不由有些歉意的向著那人一笑,對方也笑著點點頭、倒是渾不在意的樣子。
她走上前向著許守一拱了拱手:“見過道長。”
許守一扶住她,笑道:“你這丫頭,怎麼這樣客氣。”
趙湘攙住許守一的胳膊,笑道:“禮不可廢嘛。”
許守一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很是親暱:“你呀!”
說著,許守一就拉著趙湘的手坐了下來,範崢卻依舊默不作聲的站著。那人也幾步走了過來,向著許守一行了個禮:“許道長。”許守一向著她擺擺手,滿臉的“我知道了”。
趁她走到了近前,趙湘這才看清了這人的長相——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