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可笑。
若真是可以用磨刀石,磨去劍身像疙瘩一樣的鏽跡,那這把劍也絕非神品。
現在他倒是知道了,使用真仙境以上的血,可以去掉冥皇邪鋒的劍身表層的鏽跡。
只是方才掉落的那一小塊,不到劍身的千分之一。
想要完全脫掉冥皇邪鋒劍身表層的鏽跡,這得要多少位真仙境的血?
倦天涯只感一陣頭大。
不過更令他頭大的,是一道刺耳的怪笑聲。
“看來你不但是詭族,還是個佛修。”
“你果然就是那個殺我兒的兇手。”
一道蒼老身影,陡然從虛空中降落。
此人獐頭鼠目,臉上皺紋遍佈,猶如溝壑一般縱橫交錯,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倦天涯一顫。
這人他見過,就是方書豪之叔,方天戟。
不過從方才那話語中,他便已知道,方書豪原本是他兒子。
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那時,陳詩雅揭發方書豪凌辱民女不成,便鬧到寧州城的仙聽臺。
仙聽臺上,有一面崖壁,上面擺著千餘尊佛像,稱為千佛巖。
而他,也就是在千佛巖得到佛迦傳承。
五十餘載,悠悠而過。
想不到如今,在荒古聖地之內,竟是還能見到這人。
再度相見,倦天涯忽感一陣惆悵。
不過倦天涯隨即瞳孔一縮,因為在方天戟的身後,站著一個青年。
那人雙手負背,雙眸狹長而不窄。
眉眼之間,倒是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月光映著他白皙的肌膚。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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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仔細看,彷彿不能察覺得到他的存在。
這人絕非簡單。
“拿命來!”
方天戟手握一把長戟,淡淡神輝灑出,從峽谷上方的虛空垂落。
那情形,就像是流星過境,在夜空中拖著長長的尾巴。
“道友小心,那詭小子的劍,很是邪乎。”
剛剛緩過氣的周天昊提醒道。
可方天戟已然紅了眼,哪裡聽得進去?
倦天涯看到那一張和方書豪很像的臉,腦中就浮現一張臉。
那是一張憔悴的臉,雙眼因為經常哭泣而瞎了。
她身形枯槁,一個人孤苦伶仃,站在一個山崖之上。
與晨露為伴,
與日頭為伴,
與明月為伴,
與青松為伴,
與斑竹為伴,
……
可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只是那一個男子。
那是一個身長七尺,肌肉虯結,一臉絡腮鬍的男子。
那個男子,為了自己,可是上刀山下火海。
那個男子,是她小時,在一個落雪的季節,帶回家的。
她知道,那個木訥老實的男子,喜歡著自己。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個男子闖入她家中,當著他的面,奪去了自己的貞操。
他,該有多自責啊。
一念及此,她的淚,就沒停過。
……
方書豪死不足惜,可陳詩雅要用一生去承受被人凌辱之痛。
自己喜歡的護院,就死在她面前。
而她,要用一生去承受孤獨。
念及此,倦天涯的眼,猩紅無比,猶如燃燒的炭火一般。
他腳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