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他雖娶了我,但那是礙於兩邦相交,我又是公主,才立為閼氏。實際上,他是極討厭漢族女子的。於單是他的獨子,又是太子,本就有族長對於單的軟弱不滿,若他娶了漢族民女,自然更被族人看不起。
軍臣單于下令要把那侍女給殺掉,我和於單苦苦哀求,他才答應等那女子把孩子生下,留孩子一命。可是在就快足月的時候,我偷聽到單于吩咐接生的婆子要把孩子悶死在肚子裡,我知他們母子是絕對被族人所不容的,當即塞了些細軟,讓侍女逃走。
我雖不知他們母子到底如何,可是她逃到邊境樹林裡分娩也不是沒有可能。何況你看雪霏,她的眉眼之間,分明就不是純粹的漢家女子,那眼睛、鼻子,像極了於單。”
雲舒的雙手抓著膝蓋上的衣襟,手心裡出了一層細汗。
誠如南宮公主所說,雪霏的長相的確不太像漢族女子,眼睛大,眼窩深,鼻樑挺,頭髮也有些微卷。小時候還看不大出來,可是這兩年,是越來越明顯,五官更是一年比一年立體。
縱使雲舒覺得事情太過離譜,可是也忍不住的去想,她真的會是於單的孩子?
南宮公主看雲舒神情複雜,說:“這件事我並沒有根據,只是多日放在我心頭,每次看到雪霏就會不斷的想。現在於單也來了長安,我就思量著,把這件事說了,與妹妹一起商量看怎麼辦。”
怎麼辦?把孩子送回給於單?
雲舒立即否定。
先不說還不知道雪霏是不是真是於單的女兒,但看他之前不能保護妻女,現在作為降臣,朝夕不保,雪霏跟著他能有什麼好日子?不如就放在雲舒身邊做個養女,以後長大了,憑藉著雲舒的照顧,也能夠嫁個不錯的人家。何必送回去受那份罪
她心裡來回想了幾遍,對南宮公主說:“這事還是不要告訴涉安侯和雪霏吧。到如今,已是無從查起,就算核實了雪霏的身份,又能怎樣呢?讓她知道自己不被族人所容,慘遭拋棄嗎?她的母親估計也凶多吉少,這些悲慘的事情,何必讓孩子知道,打擊她幼小的心靈呢。何況雪霏生性執拗,知道了定然不肯認於單的。”
南宮公主嘆了口氣,說:“原是我的想法太狹隘了,我總想著於單現在孤苦一人,若是知道自己有個女兒,父女相伴,日子也好過一些,雪霏能找到親生父母也是好的,卻沒有為雪霏以後的日子想過。”
雪霏跟著雲舒,明顯比跟著於單要好。南宮公主想透了,就保證一定不再提此事。
正巧芳草軒裡面放學了,幾個女孩子結伴走出來,得知雲舒在這邊,都跑了過來。
雲舒笑著對她們說:“今天家裡有客,你們中午自己吃飯,中午歇一歇,要聽桂嬤嬤的話。”
孩子們不覺得有什麼區別,笑嘻嘻的答應了。
雲舒又單獨對阿楚說:“下午去回春堂時,坐馬車過去,別自己走,怪遠的。”
下午雪霏她們學針線時,阿楚並不一起上課,而是去回春堂跟她父親一起學醫術,所以雲舒才有這一說。
阿楚笑著謝過,比周子冉更像大姐一般,帶著其餘三人去吃午飯。
雲舒跟南宮公主回到前院宴廳,和眾人一起吃午膳。雲舒看著這群男人,覺得這樣的組合很奇怪,之前還是水火不容的兩國,現在卻能坐一起吃飯喝酒。
雲舒不怕韓嫣、墨清把於單當敵人給解決了,卻怕於單面對這些殺父仇人會眼紅。可是事實證明,於單一片風輕雲淡,絲毫脾氣都沒有,看的雲舒練連搖頭。
到了次日,雲舒夫婦一大早的就到韓府參加玲瓏的週歲宴。一群相熟的姐妹,或是跟韓家有世交的夫人都來房中看了孩子,並坐下說了會兒話。
桑招弟收到雲舒送的學步車,當即把玲瓏放到車裡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