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每次想攔住她,何雅也不辯駁。只睜大了眼睛咬著唇默默地看著她,這比勒令他不許上床殺傷力還大。沈澈往往敗下陣來。
福園暗衛並未撤走,但卻沒了以往的寂靜。
這日沈澈回來的早,遠見幾人坐在亭子裡談笑,他便抄近路先回內室換件衣裳,路過書房,忽然想到前日底下人送過來的一件東西,便改了方向,結果手剛推在門上,裡面突然躥出個人來。
沈澈嚇了一跳,那人嚇的更很,臉白中透著青色,或許本來這人臉色就不怎麼好。
“二表哥。”倒是還能說出話來,是韓子灣。
韓子灣怎麼進了他的書房?沈澈直接冷道:“你怎麼在這裡?”
這間書房裡面並無什麼重要東西,但他並不喜旁人隨意觸控他的東西,而且他喜不喜歡姑且不論,這韓子灣也太隨意了。
韓子灣觀他面色不佳,更是惶恐,腰幾乎彎了下去:“二表哥,是我想借幾本書,二表嫂就讓我進來隨便挑選。”
沈澈眼往下移,韓子灣手裡果然拿著本書。
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沈澈直往內室而去。
等他走的看不見人影了,韓子灣才直起身來,眼裡面是一道說不出的嫉恨之光。
這一間書房,韓子灣看到的不是密密麻麻的書籍,而是那一側靠牆擺放的多寶櫥,還有那書桌上放著的價值不菲文房四寶,韓子灣剛才摸過了,就連那最差的筆,用的也是雪山白狼幼崽的毛。
當初母親要帶他們回沈家,韓子灣還不樂意,到了沈家後,他卻大吃一驚,原來在齊州,父親是一州知府,齊州地界上韓家是頭一份兒,可到了沈家,韓子灣才知道什麼是富貴權勢,沈家這富貴又和別家不同,這裡的人說話都帶著一股子清高傲氣。沈月如雖然是沈齊山嫡親的女兒,當著面沒人敢說,可李老夫人看不到的地方,韓子灣覺得自己沒少受白眼。
同一代的沈澈竟官拜丞相,就算沒聽到過人說,韓子灣也覺得人人都在拿自己和沈澈相比,至於母親和妹妹的那點兒心思,韓子灣很清楚,所以對沈澈更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嫉恨。
最近,不知妹妹使了什麼手段,一直封的鐵桶一般的福園竟然能進去了,韓子灣也趁機進來一瞧,看見沈澈的書房,鬼使神差地溜了進去,正窺視之時,不想沈澈回來了。
從頭到尾沈澈就說了一句話,他離他有好幾步遠,韓子灣卻覺得自己脊背要被他壓彎了。
沈澈走了,他才吐出一口氣,卻也不敢再在此逗留,急忙走到花亭處,見韓琳等已經起身,忙追了過去。
何雅見他過來笑道:“可挑到中意的書了?你要有想看又找不到的書,可以讓你二表哥幫著找找。”
韓子灣剛才出了一身冷汗,這會看見這笑靨如花,心裡不由想:“好一個蠢貨,倒是生的好,可惜是碰也碰不得。”嘴上道:“二表哥公務繁忙,子灣不敢隨意打攪,偶爾能來看看便已滿足。”
何雅笑道:“表弟你這是見外了,一家人無需如此客氣。”
韓子灣又在心裡鄙夷了何雅幾句,笑著答應以後再來,正合他意。
何雅送走了眾人,先陪小芳小華玩了會兒,不見沈澈出來,便去尋他,尋了一圈,才在書房裡找到他。
正在握筆寫字,何雅悄悄走過去,站在一邊看,見他運筆如勾,點如墜石,鉤如屈金,縱橫有象,端正勁美,氣勢磅礴,不禁喝道:“好書法。”
沈澈瞄他一眼,慢慢將筆擱下。
何雅過去抱住他胳膊:“怎麼不開心?”
沈澈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只一日記憶,如何能察覺到他細微的變化,甚至他也不覺自己和平時有什麼區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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