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事情,恐怕就是祝氏寧可一口認下兇案,也不肯多吐露一個字的緣由了。
謝箏又問了其他出府的下人的住處,林花匠與其中幾人關係不錯,仔細說了。
從林家出來,謝箏沒有急著去酒樓裡,而是與松煙一道,去見了另幾個下人。
她們的說辭與林花匠無二,提起祝氏時,都是滿滿的嘆息。
謝箏告辭了,走到衚衕口,曾在荷氏身邊做事的葛婆子匆匆忙忙追了出來。
第一百九十章 情緒
聽見腳步聲,謝箏回過身去。
葛婆子趕到謝箏身邊,拉住了她的手,眉心皺得緊緊的,道:「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曉得當講不當講,就誰也沒說過。人都進了大牢了,眼看著命都沒了,再因為我多一句嘴,連死後的名聲都損了,那……」
謝箏道:「嬸子不妨與我說說吧,若是不相干的事兒,我會閉緊嘴巴,不會讓祝氏背了汙名,若是與案子相干的事情,還是……」
葛婆子嘆了一聲,也許是打定主意說出來了,她如釋重負一般:「這事兒,我悶在心裡,已經有幾年了。」
她是在荷氏身邊做事的。
那年,差不多也是這麼個秋天。
荷氏在園子裡消食,走著走著起了風,便讓葛婆子回屋裡去取件披風來。
葛婆子推門時,毛沅躺在羅漢床上歇午覺。
不敢驚動主子,葛婆子躡手躡腳進去,又躡手躡腳出來。
「他翻了個身,模模糊糊叫了一聲『翠姑』,」葛婆子硬著頭皮,道,「我當時只能跟自個兒說,準是我耳朵不好聽岔了,可後來我怎麼琢磨,都是那個名字。姑娘,你說說,這事兒我敢跟別人說嗎?」
謝箏捏住了指尖,她自然知道,祝氏的閨名正是翠姑。
毛沅喚弟媳婦的閨名,到底是他一廂情願,還是這兩人另有幹係?
「嬸子,」謝箏壓著聲,問道,「毛家裡頭,有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葛婆子訕訕笑道:「我也沒去別的人家伺候過,不曉得人家規矩怎麼樣,不過這家人吧,是真的不喜歡底下人湊著伺候,身邊能不跟著人就不跟著。」
「不止毛老爺?」謝箏又問。
「不止,」葛婆子想了想,又道,「也許是毛老爺吩咐的,做晚輩的都只能依著老爺的吩咐來。」
「祝氏呢?」謝箏猛得想起一樁來,道,「我聽說她孃家也有些銀錢,她嫁過來的時候,身邊沒有陪嫁的丫鬟婆子?」
葛婆子道:「我到毛家時,已經過了一年了,有一回倒是聽人說過,沒有陪嫁跟過來。我們沅大奶奶身邊,也沒有孃家跟來的。大概就是這麼個規矩了。」
謝箏向葛婆子道了謝。
等葛婆子走遠了,松煙嘀咕道:「這一家子的規矩,可真是夠怪的。」
謝箏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
毛家怪的,又豈止是規矩。
到了酒樓裡,當著胡寅的面,謝箏沒有提及葛婆子說的那樁往事,待回了府衙後,才私下說與陸毓衍聽。
謝箏捧著茶盞,眼睛看著茶沫,道:「我起先想著,是不是毛沅與那祝氏有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叫毛老爺知道了。
毛老爺為此質問祝氏,祝氏激動之餘,錯手殺了毛老爺。
這事情畢竟不光彩,祝氏不肯說,毛家也順勢瞞下,只當沒有這麼一回事。
可我反覆琢磨著,又覺得這一點說不通。」
陸毓衍看著謝箏,小姑娘思考時認真又專注,眉頭微皺,不比笑起來活潑生動,卻也叫人挪不開視線。
他不由勾了唇角,掌心包裹住謝箏的手,道:「哪裡說不通?」
「荷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