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滿目瘡痍,如人間煉獄一般的神龜山,竟回到了被破壞之前的樣子。
包括,曾經受到巨大創傷的天淚湖,又安靜地仰望蒼穹,如痴心女子的淚光,明亮而哀傷。
山頂,風很急,吹皺了碧綠澄澈的湖面,波光粼粼,向前盪漾。
他環顧著四周,眼中滿是柔情,可漸漸地,目光卻又變冷,花妖魔晶瞳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冷笑一聲,道:“神龜山……哼……”
他的聲音,滿是不屑,明知自己來神龜山無異於羊入虎口,九死一生,他卻還是在嘲笑這神龜山。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轉身,往神龜山祭壇前面方向一步步走去,哪怕他已經被神龜山的長老極其弟子發現,他卻依舊無視身後虎視眈眈的那些人,往前行走。
神龜山共有三壇,法壇、祭壇、咒壇,法壇之上,五脈掌門曾處死了被無境所抓捕的天灰,實乃佔盡地理優勢的作法方位。
而祭壇卻是壽龜山用來焚香祭拜已故英烈之所,位於後山之上。
此處別無其他,只有一個巨大的古鼎屹立在一個高臺之上,裡面燒著三支巨大清香,香菸嫋嫋,徐徐而上,瀰漫在四周。
“你到底是誰,快站住,這裡是神龜山的祭壇重地,豈容……”
“師叔,你看他的容貌,是不是那個人?”
“不對,他是個瘸子,雖然長得像,但不可能是他。”
“啊,對,是他,是他,確實是他,聽林奕師兄和方大一師兄說過,他在鳳凰島一夜白頭,長得又像,必然是他。”
“他竟然還活著?”
“就是那個十五……”
“師兄,你們說的他到底是誰?”
“戮天!”他依舊往前走著,截斷了那些圍在他身後,正自喋喋不休的弟子。
“戮天?”一個白髮老者稍稍沉思,大聲道:“不管你是誰,這裡是神龜山祭壇重地,豈能容你亂闖,快出來!”
那個白髮老者乃是雷弩的師弟周雲山,戮天也曾見過他,他功法深厚,特從松州城調到總脈出任長老之職,音波異術奇妙無比,不過時隔多年,周雲山的頭髮從灰轉白,對方樣貌都已大變,早就彼此認不出來了。
“這兒有我的東西,我要拿回去。”戮天淡淡地說著,背對著眾人,眼中射出一道白光,往前方射過去。
可是,那道白光忽然而停在了前方,彷彿是碰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阻滯,再難前進。
他收起了雙眼中射出的那道白光,從懷中拿出一個通體泛紅的小瓶子,神色漠然,拋了過去。
他的眼中再次激射出一道白光,正中那被他拋過去的小瓶子。
“咔嚓”一聲,瓶子立即粉碎,裡面有一種血紅色的液體灑出,在他手臂一揮所攜帶的風的吹松下,如狼似虎的撲向了祭壇之上。
“葬靈鳥的鮮血?亡靈古咒?”周雲山臉色大變,手臂一揮,他身旁圍著的弟子全都衝了上去,有什麼法器,便使出什麼法器,一件件地往戮天身上攻過去。
可是,戮天竟一副無動於衷,不加理會的樣子,身上白光一閃,周圍祭起了一層白色護壁,呈陰陽兩氣,寒熱交替,兩股神秘力量繞著他的身子如飢餓已久的游龍般,縱橫飛馳。
可是,他依舊揹著身子,手中法訣緊握,神秘的咒語聲從他口中緩緩發出。
幾乎同時,各種法器絕招依然撞到了他體外的那層護壁之上,可是硬生生被那神秘的陰陽二力消融,擋了下來。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渾身一抖,眉頭皺了起來,顯然自己也不好過。
忽地,祭壇之上,無數道豪光沖天射出,萬道光彩衝破祭壇四壁,急速旋轉,光華流轉,將半邊天空映成了虛幻縹緲的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