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辦法?那些被隱藏的記憶便無法看見了?”
“硬是要看也可以,”何靈心轉身又向雲隱宗的院子瞧去,腦海裡浮起方才那女修的背影,“但就不免用一些粗糙暴力的手段。這樣一來,許能查到想看的東西,但這位女修也要因此遭殃了。”
“會死?”
“不至於殞命,但識海被強行攻破,大腦的結構崩塌,神魂震盪,多半要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那還等什麼,”何晶晶稍稍猶豫了一下,旋即面色一厲,“只管去做便好。倘若擔心害了雲隱宗弟子,給大威峰留下話柄,我們就將這女修偷偷帶出來,尋個無人處探查了,手腳乾淨一些。讀心之後,不管是變成傻子也好,滅口也好,都無人曉得真相了。想來,雲隱宗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區區開門境弟子,大張旗鼓地去查什麼……”
何靈心靜靜等她說完,面色已寒如冰霜。
默聲許久後,冷笑道:“倘如此做,我們與那殺人兇徒有什麼區別?”
他心中難受。對這些草菅人命的劊子手,有說不出的厭惡。
何晶晶見過他神情如此冷漠,不由地心頭一墜。
少許,回過神來,又奇怪他怎麼會生出這般想法,柔聲開解道:“兇徒害人,是為了掩藏罪證,心思惡毒,手段狠辣,實乃罪大惡極。而我們施展讀心術,為得是查明真相,將兇徒繩之以法,報我【三花洞】烈士之血仇。一邪一正,一黑一白,如何能相提並論?”
“你的意思是,只要目的正義,手段是黑是白,是否濫殺無辜,便無所謂了?”
“也不全然如此……”何晶晶被對方凌厲的目光和問話逼得退了一步,“濫殺無辜固然不大好。但如果我們有機會極小的代價,取得重大收穫,為什麼不試一試?”
何靈心久久不再答話。
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因為調查血夜的事,【三花洞】對雲隱宗自掌門而下的全體修士,動用了近似搜魂的某種秘術,直接導致了十幾人壽元耗盡而亡,每個被施術者都損耗了內海本源,嚴重者甚至影響了大道前程。
發生了這等傷天害理、慘無人道的事情,還是自家勢力所為,叫他心裡真不是個滋味。
而今日,何晶晶的話,再次提醒他,雲隱宗慘案絕不是一次偶發事故。
他知道對方的理念和自己壓根不再一條線上。
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在【三花洞】,在不動峰,甚至在常元宗都是一個異類。
但不論如何,不管為了什麼目的,他也無法狠下這種心腸。
“終究是道不同。”
他心內嘆了一口氣。
說服何晶晶改變根深蒂固的觀念顯然不可能。
方才的對話,也只不過是義憤填膺之下無謂的一次理論。
好在,他還可以保住眼前的無辜人。
“在軍營裡惹事不管怎麼說都很麻煩,雖說是個小人物,但云隱宗若是上報,大威峰會查,降世營也會關注,萬一留了手尾,”何靈心面不改色道,“你知道我們的處境,經不起折騰了。”
“你的意思是,”何靈心的託詞顯然不夠有力,何晶晶稍稍琢磨,便明白對方的心思,但又不肯善罷甘休,“就這麼放過她?”
“兇徒的線索已經有了,”何靈心招了招手,示意何晶晶跟著自己離開,“有兩個嫌疑者,我們逐個去查,肯定會有所獲。”
何晶晶這才提起精神,跟在他身後,踏著水印而行,“怎麼說?”
“這兩人,一個名叫蚩心,月林宗通靈境弟子;另一個名叫魏不二,雲隱宗苦舟院弟子。”
“在這名女修可查的記憶裡,關於蚩心的情況明顯有改動和遮掩的痕跡。所以此人多半和我一樣,擅長神魂類的神通。